這男人無論做什麼事情,說什麼話,看起來都像是在無聲的勾引。
初梔吞了吞口水。
她心髒砰砰砰地跳,像是被蠱惑到了一般,手裏的盤子放到桌下,單手撐在他電腦旁邊的桌麵。
他餘光瞥見她壓過來的手,再次側過頭來。
初梔直勾勾地看著他,烏溜溜的鹿眼忐忑又緊張,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舔舔嘴唇。
陸嘉珩緩慢地挑起眉梢,人沒動。
女生低垂著眼,長睫覆蓋,盯著他紅潤的唇片,一點一點,傾身靠近。
兩人幾乎是鼻尖貼著鼻尖的距離,初梔紅著臉,感覺自己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她不敢抬眼,就那麼保持著咫尺距離,停了半秒。
一般這種情況,他都會主動了。
可是這次,男人卻自始至終都一動不動,隻看著她,不急不慢地等。
初梔深吸口氣,小腦袋往上一貼,柔軟的嘴唇飛速地,又輕又快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然後很快抬起頭來。
她微微紅著臉,垂著頭,手指扣在他桌邊摳了摳,又覺得有點意猶未盡。
她抬起眼來,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
陸嘉珩輕輕笑了一聲,人終於舍得動了,他隨手把筆記本電腦微微往前推了點,手臂伸過去,掌心貼在她頸後,還沒使力。
門鈴聲響起。
清脆的叮咚聲,緊接著是敲門的聲音。
外麵的人似乎連門鈴都不耐煩按了。
兩個人同時頓了頓,陸嘉珩抽手,初梔跳下桌子,連跑帶顛地跑出書房,手抵著防盜門順著貓眼往外看。
初父抱著臂站在門口。
初梔:“……”
她打開房門,初父站在門邊兒:“你送個蛋糕送這麼久?”
陸嘉珩剛好出來,他眼鏡摘了,一看見外麵站著的人,很乖地問了聲好。
初父盯賊一樣盯著他,一把拉過初梔,轉著圈前前後後瞧了個遍,確認無異,才又瞥了一眼陸嘉珩:“哼。”
初梔:“……”
*
六月初,初梔答辯通過,即將畢業。
在此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裏,她跟陸嘉珩即使是在同一公司,還上下樓鄰居,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每天也依然根本說不上幾句話。
她忙得整個人都意識混濁了,每天寫文案,想創意,嚐試著從網頁的專題優化策劃方案開始練手,雖然基本上都是廢稿。
學校那邊又要準備論文答辯,每天晚上上床都已經是深夜,腦子比身體疲憊。
即使這樣,無論她幾點給陸嘉珩發信息,他都會回。
他好像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也永遠比她睡得晚。
而且這個人,都不吃晚飯的。
初梔發現以後,開始了晚上吃完飯偷偷摸摸送上去給他,把他從書房裏拽出來盯著他吃完,再被初父上門拽回去的日常。
畢業典禮那天,初梔和主管請了假,前一天晚上回到學校去。
她們寢室裏的東西早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幾個女孩子商量著最後在一起睡一晚,原本是打算去初梔家,後來覺得離學校太遠,幹脆酒店開了房間,兩張一米八的床拚在一起,瘋了一整晚,直到淩晨才歪歪扭扭地滾在一起睡著了。
初梔還沒來得及跟陸嘉珩說她哪天畢業,還是他自己來問的,詳詳細細,就差精確到幾分幾秒了,初梔報了時間,覺得他這意思就是一定會來了。
第二天早上,小姑娘洗了個澡,敷了個麵膜,鄭重又嚴肅地坐在酒店桌前,頭發全都別在後麵,麵前支著一麵小鏡子,準備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妝。
可惜,她不太會化妝。
大三大四的時候,初梔開始多多少少化一點兒妝,可惜水平有限,她皮膚本來就好,近看跟剝了殼的蛋白似的,小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底妝什麼的從沒塗過,更別說眼影什麼的了,也就畫個眉,塗個唇膏。
於是,等林瞳起床,睜著朦朧的睡眼坐起來,看著初梔哭喪著臉看著她的時候,實實在在被驚到了。
小姑娘畫了眼影,藍色和綠色的眼影混合在一起蹭在眼皮上,熒光閃閃的白色抹在眼下,棕色眼線粗粗的,整張臉看起來比牆壁上的塗鴉畫還鮮豔。
林瞳傻了:“你是想今天跟陸學長分手?”
初梔:“……”
十分鍾後,初梔拿了卸妝的東西把臉上的化妝品全都洗掉,重新坐在桌前。
林瞳把顧涵從床上提溜起來,兩個人就興奮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一人站一邊兒,拿著各種工具各種化妝品在初梔臉上搗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