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望過去的人是江封,他心底忽然抽了下,記起自己上一次看到他這樣的表情,還是他逃婚將車撞到江裏那次。
呼吸緊了。
江封握著筷子,一陣忐忑,心情七上八下的,“趙懷律,你別發瘋。”
隨著他的話。
所有人都看向了趙懷律。
他握著鐵勺的手指泛白,整潔的袖口下有一寸手腕暴露在所有人眼下,筋脈在慢慢硬起,同時,他僵硬又緩慢地轉頭看向坐在兒童椅上的昭昭,一字一句皆是從唇齒中擠出來,“誰教你說的這句話?”
昭昭隻是個小孩子。
才幾歲。
哪能受得住這樣的質問。
仿佛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小偷,偷了趙懷律最愛的東西。
他最愛的是什麼?
隻有聞煙。
“趙懷律,你幹什麼?”江封意欲將他拉開,他卻坐在原地,麵無表情。
那架勢像要將昭昭生吞活剝了。
昭昭癟著嘴巴,嘴角還沾著一片綠色的香菜,眼睛瞪得圓圓的,顫著聲說:“爸爸。”
“我問你是誰教你說的。”
“趙懷律!”
沒人敢吱聲了。
趙懷律沒有要吼昭昭的意思,他隻是,隻是太想知道了。
那句話,他隻在聞煙那裏聽到過,她也是那樣說的“不能讓魚看到自己被吃掉”,為什麼這個被領養來的小孩子也會知道,恍恍惚惚間,他像是置身迷宮,彎彎繞繞著,最後用滿是酸楚的眼睛凝視著昭昭。
小朋友的鼻梁很高,有點像聞煙,眼型細長,有點像他,眉毛也是細細的,五官似乎就是他和聞煙合成的。
曾經也有人這麼說過。
可他並沒有當回事。
發現的太遲了。
記憶回溯,趙懷律想到自己被救起來的第二個秋天,母親帶著年幼的昭昭回來,放在他家裏,神色隆重地囑咐他:“這個孩子,你就當是自己的孩子養著,以後我也不逼你結婚,隻要你把他照顧好。”
那也是聞煙死訊公布的第二個秋天。
他心灰意冷,哪裏會在乎這個來曆不明的孩子。
或許他的母親早就知道,這個孩子,就是聞煙留下的,為了趙家的顏麵,才聲稱是領養的。
足足四年。
他都把親生孩子當做領養的。
簡直荒謬又可笑。
眼睛漸漸浮起猩紅的顏色,趙懷律死寂的心在一點點活絡起來。
對著懵神的昭昭,他忽然抬起手,見狀,江封急速上前一步,以為他要打孩子,正要阻攔,卻見他輕放下手掌,擦掉昭昭嘴角的香菜,“乖,吃飯吧。”
江封聽到了趙懷律喉嚨裏的顫音。
也看到了他泛紅的雙眼。
十一點剛過。
夜空中綻放起璀璨奪目的煙火,火光明亮了整個城市,小朋友們鬧著要去院子裏看煙花,哥哥姐姐都跑出去了,昭昭最小,吃力地在後跟著,跑了兩步,小手突然被牽住。
他停住步子。
眸光由上至下,定格在趙懷律清俊的臉上,“爸爸!”
“乖,”趙懷律親昵地揉著他的腦袋,聲音是四年來沒有過的柔軟,“爸爸抱你去看好不好?”
先望過去的人是江封,他心底忽然抽了下,記起自己上一次看到他這樣的表情,還是他逃婚將車撞到江裏那次。
呼吸緊了。
江封握著筷子,一陣忐忑,心情七上八下的,“趙懷律,你別發瘋。”
隨著他的話。
所有人都看向了趙懷律。
他握著鐵勺的手指泛白,整潔的袖口下有一寸手腕暴露在所有人眼下,筋脈在慢慢硬起,同時,他僵硬又緩慢地轉頭看向坐在兒童椅上的昭昭,一字一句皆是從唇齒中擠出來,“誰教你說的這句話?”
昭昭隻是個小孩子。
才幾歲。
哪能受得住這樣的質問。
仿佛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小偷,偷了趙懷律最愛的東西。
他最愛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