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空皓月明,閣中殘燭燈,金樽逐碰時,笑語不絕聲,細問當年秘,聞者苦歎言,為訴七年相思苦,心事匿於琵琶間。
——雲來閣
雲來客棧,即便是隆節之日也沒有今晚熱鬧,拚酒笑談之聲不絕於耳,個個紅光滿麵,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兒郎成親,在此大擺酒宴,廣邀親朋好友為其慶婚。
滿臉胡腮的漢子一捥袖高舉,胸前的衣袍早已皺褶不堪,露出濃黑的胸毛,借著酒勁起身大聲嚷嚷道:“今天這位小哥為我城除了一大害,我隻是一介粗人,不懂什麼繁文縟節,我趙三隻能借酒表達對小哥的敬意。”說著提起桌上一壇濁酒,咕嚕咕嚕的朝喉嚨裏灌下去。
眾人紛紛響應,拿起手中之杯,對著三樓一雅間敬酒。
雪君隻得出門迎酒,他喜歡這種直白淳樸的人,一生忙碌地為著生計,起早貪黑賣力,沒有心裏,也沒那故作高傲的虛榮。
隱杯而盡,醇香膩口的酒水入於腹中,隻片刻之間雪君感覺體內如烈火炙烤一般,他並沒有用靈力將酒水揮發掉,而是再次斟酒,與人同飲。
辣口熾喉隱隱有些不太適應,雖是雪君第一次飲酒,但他喜歡這樣的感覺,豪膽心發,對他以後的人生充滿幻想。
連飲數杯,直至俊臉漲得通紅,腳步輕浮告別眾人,朝雅間走去。
“你怎麼喝這麼多!”紫妙依見雪君踉蹌著身子將房門打開,趕緊邁開蓮步來到跟前,纖手拍撫著後背,語氣略微責備道。
“沒事,就和他們喝了點酒,一會便好。”雪君望著眼前的紫眸女子,忍不住在香額上低吻,後者嬌羞捏住雪君腰部示意不要妄動。
其實房間內還有一人想上去攙扶雪君,半起的嬌軀硬生生被她遏製住,強忍著上前的衝動,美目盯著眼前的一男一女,思緒連翩。
是的,她羨慕眼前的兩人,二者親密無間,將所有的動作都被她看在眼裏,芳心狠狠地抽動,心中五味雜陳。
這時的雪君才想起屋內還有一人,趕緊催動靈力,將體內的酒水散去,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宗之女,儀態上他還是得端莊些。
待頭腦清醒,雪君才拉著紫妙依來到酒桌上坐下來,有些不好意思道:“萱萱,不好意思啊,以前習慣了,突然有人還真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盡管心裏有些別扭,卻也裝作毫不在意,仰頭打趣道:“你這個白眼狼,有了嬌妻把朋友都忘掉了。哎,自當年林中一別,你就如人間蒸發一般。虧我這些年還到處打探你的消息,看來你早把我給忘了!”
雪君有些尷尬,他總不能告訴對方是被她那個叫什麼劍仇叔叔的家夥追殺才離去的吧,而聽聞後麵的話,葉萱萱醒然不知道當年之事,他還沒到將別人的仇恨移到她人身上的地步。
這話倒是把紫妙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本就嬌紅的臉此刻欲滴出水來,低著頭看著自己兩隻不斷摩擦的玉手結結巴巴道:“萱萱妹妹,你可…可別亂說話,我們…我們兩個還沒成親呢”
雪君覺得無所謂,這些年感情相處極好,反正在他心裏紫妙依早就是他娘子了,成親那檔子還不是早晚的事。
葉萱萱聽了這話就不一樣了,原本快要死寂的芳心馬上活躍起來,當即眼睛閃過一絲喜色,不過被她隱藏的極好,兩人並未察覺。
“姐姐說笑了,成親隻不過是個銜頭,隻要有了夫妻之實,又何必圖一虛名!”葉萱萱說完,撚起手中的筷子,伸向桌上那充滿食欲的‘紅燒小野雞兒’,夾一小塊賣相挺好的肉塊抿嘴送入口中。
其實她說這話就是有意旁敲側擊,看對方怎麼回答,若真有夫妻之實,大不了再雪君身上多下些功夫,若無夫妻之實,她自然有光明正大和雪君在一起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