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竹家回來,天色已經晚了,湘武學院這學期的課業已經完成,她在魔法師公會的學習也將暫時停止,準備按多姆斯會長所說,前往雪煉山脈曆練。
等她一走,連綺羅便要一個人麵對葉添香和蘭佩雲、蘭靈眉幾人,她不太放心,這幾個人一向會來事,而連綺羅的身體尚未複原,隻怕到時候會吃虧。
這麼一想,她便在自己房裏取了一部分自己前些日子特製的魔法藥劑和一些解毒類的藥丸,準備拿給連綺羅做防身之用。
自從連綺羅搬進蓮苑後,蘭東明為了不在硯老管家麵前顯得寒磣,將前麵空置的竹苑收拾幹淨,給了她,索性竹苑離蓮苑不遠,她也就沒有反對了。
剛踏進蓮苑,她敏銳地聽到連綺羅房中傳來蘭東的聲音,聲音裏有明顯壓抑的怒氣,“你就這麼恨我?我告訴你,和離的事你提都不用再提,我不會同意的!”
“蘭東明,你以為我若想走,你留得住我嗎?若非為了瞳兒,我能容那葉添香欺負到我頭上來!如今瞳兒要出嫁了,以後這蘭府與我再無關係,你休想再困住我!”屋裏傳來連綺羅清冷而堅決的話語,蘭瞳嘴角劃開一抹細微的弧度,原來她早就想好了退路。
和離,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蓮苑陷入短暫的沉默,半晌,蘭東明歎了口氣,聲音軟了幾分:“綺羅,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住你,可我也是被逼無奈啊,娶添香是我娘的主意。你與我本是私奔,若非我對你有情,又豈能讓你成為正妻?”
葉添香是湘城城主的表妹,葉家的嫡女,當年蘭家還沒有如今的地位,無法與其他三家抗衡,便需要拉攏一些勢力較大的家族,葉家便是蘭家眾多支持者之一。
連綺羅心中蔓過一絲酸楚,在他心中,家族利益遠遠高於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見連綺羅不說話,蘭東明以為她動搖了,伸手握住她白皙細膩的柔荑:“綺羅,相信我,我對葉添香根本沒有感情,若非葉家對蘭家還有用,我定然會休了她,還你正妻之位!瞳兒是咱們的女兒,她為蘭家做出了犧牲,今後我不會再虧待她的。”
原本連綺羅隻是覺得心痛,蘭東明說得沒錯,當年,他確實是愛她的,可如今這份愛已經變質了。
就是他剛剛那句話讓她心中陡地一涼,翻然醒悟,當年葉添香的家族對他有利用價值,所以他毫不留情地將自己貶為妾,若是哪一日蘭家一飛衝天,他蘭東明再也不需要葉家的支持,那麼,或許他真的會踹了葉添香。
她瞪大眼睛看著蘭東明那張儒雅的麵龐,此時那雙眼睛裏已經不複當初的溫柔,而是充滿了權欲和野心,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溫潤如風的少年,自私、貪欲、權利、欲望占據了他所有身心。
“果然,你變了,再也不是當年我認識的東明。”
“綺羅,我沒變,我對你的愛沒變。”蘭東明的眸中浮起一絲焦躁。
連綺羅搖搖頭,笑了:“是我太傻,這十幾年住在偏院裏,你不曾關心過一句,丫鬟家仆欺辱於我,我可以忍,葉添香母女羞辱於我,我也可以人,可是,你對我的冷漠無情,甚至連我的女兒你都可以拿來交換利益,早就在那一刻,我對你抱著的那一絲絲可憐的期望都已經粉碎。嫁入硯王府這件事瞳兒自己既然答應了,我便不會再橫加幹涉,但和離一事,沒得商量,待過幾個月瞳兒出嫁,我便會離開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