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便和拓跋勰琥珀色的眸子對上了。
這薑太尉,怎麼還哭了?
拓跋勰愣了一下後,才道:“當然。”
她,竟然已經知道自己是她的阿翁了。
卻沒有來認他。
是不想,認他嗎?
也是,自己這樣的阿翁,根本就不配——
“隻是看你和你的那個女兒感情很好,我們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你可別以為皇後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後,卻什麼動靜也沒有,是因為皇後不想認你啊!”薑太尉心裏心酸著時,一點兒也不想玉蔻被人誤會的拓跋勰,接著解釋道。
薑太尉苦笑,還有些無奈:“皇後娘娘真是和她阿母一樣,總喜歡為他人著想。”
感情好什麼,他會對那個賤.種好,是以為她是自己和阿姒的孩子,倘或那個賤.種沒有這一層的身份,他會管她是誰?
原來,嶽母也是個和玉蔻差不多溫柔的女子?
那玉蔻以後如果給他生個女兒,應該也是那樣的性子了吧?
小小的矮個兒,像他又像玉蔻的粉雕玉琢般的女孩兒,見到他後,會乖巧地喊他“阿翁”……
拓跋勰的思緒一不小心就跑遠了,想得高興,那淺色唇瓣的唇角,還不自覺地慢慢地翹了起來。
從薑太尉的角度看過去,就是——
陛下忽然間迷之微笑了起來。
薑太尉很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在他的好奇心也不重,沒有遇到一個不解的疑問便打破砂鍋也要問到底的的執著,茫然了一下後,他再次提起了自己此來未央宮欲求之事:
“陛下,可否讓微臣見皇後娘娘一麵?”
拓跋勰回過神來。
他琥珀色的眸子有些糾結地看著薑太尉,玉蔻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想好該怎麼麵對薑太尉。
從本心來說,拓跋勰當然一點兒也不願意玉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但是此前薑太尉並不知曉有玉蔻這麼個女兒,他們這邊也按兵不動就算了,現在,薑太尉都找上門來了,玉蔻再不見他,實在說不過去。
拓跋勰隻得應允:“太尉既然是皇後的阿翁,要見她當然無妨,不過她從關雎宮趕來這兒還得費些時間,太尉幹等著也無趣,就先去東偏殿用些朝食吧。”
薑太尉其實更想自己去關雎宮,那樣的話,他就可以早一點兒家到玉蔻,不過,想到關雎宮是陛下的後宮,外男不得隨意入內,自己雖然是皇後娘娘的阿翁,但目前兩人的父女關係還沒有宣揚出去,貿貿然去她的關雎宮,不太好。
便按捺住了心裏的急迫,恭敬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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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勰趕到關雎宮時,玉蔻正在用朝食。
“陛下?”眼角的些許餘光瞥見男人自殿外大步而入後,玉蔻往上仰了仰頭,看向走向自己的拓跋勰,麵露訝然。
雖然關雎宮與未央宮離得並不算很遠,但拓跋勰早上離開關雎宮後,便習慣把政事忙活完了,傍晚時分再回關雎宮,不怎麼中途回關雎宮。
大步走到玉蔻身邊後,拓跋勰矮身坐了下去。
隨著拓跋勰的走動,往左側過了頭的玉蔻疑惑地問他:“陛下這麼回來了?”
“你先用朝食,用完了我再跟你說。”瞥了一眼玉蔻麵前,那才用到一半的蓮子銀耳羹,拓跋勰淡淡道。
“陛下用朝食了嗎?若是沒有用過,我讓人再送一份上來。”
“用過了,你別操心了,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