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到底還是有些隱隱的遺憾的,但也僅僅是遺憾了。
又往前走了幾步後,玉蔻探出雙手,握住顧妙蓉的右手後,打蛇隨棍上,非常“真誠”地道:“多謝太後娘娘的好意!不過玉蔻既然已經過來了,這宮殿就交給我自己來收拾吧,不麻煩元娘你了。”
顧妙蓉往甘露宮走這一趟,倒也不真的是為了幫玉蔻收拾宮殿,她一則是想向玉蔻顯擺自己對拓跋勰很熟悉,讓玉蔻吃醋後,和拓跋勰鬧,然後惹得拓跋勰煩了她。
二則嘛,也是不滿拓跋勰竟然把這座甘露宮,賜給了玉蔻居住,而故意過來搞搞破壞,讓玉蔻生氣的。
結果,看這趙美人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她的一個目的,都沒有達到。
顧妙蓉的心裏塞塞的。
她緊緊地皺著眉頭,連忙把右手從玉蔻的雙手中抽了出來:
“不用我幫忙正好,我還嫌麻煩呢!”話落,她也懶得在這兒多待,邁開步子便往殿外走去。
她身後,玉蔻扯了扯嘴角,那微勾起的弧度中,滿是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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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記著給拓跋勰的左胳膊上藥的事情,玉蔻夜裏沐浴後,沒有立即歇下,而是去了主殿的外殿,在主位上的矮幾旁坐下後,和對麵的綠柳、小月對弈。
本來,按照下棋的規則,對弈應是一對一的,但小月或是綠柳的棋藝水平,實在太爛了,就算玉蔻於棋藝一道,並不如琴藝方麵精通,隻是略熟悉一二,也能不一會兒便把她們兩個給打得落花流水。
那樣也太沒意思了。
而且,每一盤棋都結束得好快,無法達到玉蔻想要以下棋,消磨時間的目的。
於是下了幾盤快速結束了的棋後,玉蔻便讓她們兩個湊一塊兒二對她一個,老話不是說什麼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麼,她們兩個湊一起,應該能抵抗力強一點兒。
小月和綠柳一加一的效果,到底是不是大於一,玉蔻卻是沒能夠驗證出來,因為,她們新的一盤棋剛開局沒多久,拓跋勰便回來了——
由玉蔻伺候著沐浴罷,拓拔勰出了浴堂,回到外殿,在玉蔻之前與小月她們對弈的主位上坐下後,享用玉蔻擔心他在沈相國家,因為擔心沈相國的病情,而吃不下東西,恐會空著肚子回來,而特意讓人吊著的骨頭湯,做的一碗色相味俱全的八珍麵。
他左側,玉蔻跪坐在紫檀木的矮幾旁,把他的左胳膊上的天青色褻衣輕輕地脫下後,右手的五根纖纖玉指,自白芷之前用各種藥材給拓拔勰調製的一盒藥中,沾了些許,在雙手的掌間化開後,慢慢地在拓拔勰的左臂上,從上至下地按揉起來。
吃麵時,拓拔勰想起之前在浴堂,玉蔻那張嬌小的臉龐兒上屢屢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吃下了一嘴兒麵條後,沒有繼續吃,而是忽地開口道:“想問什麼你就直接問吧,我恕你無罪。”
“大王,沈相國的病,鄭神醫怎麼說?”
相國,可是拓跋勰手下的肱股之臣,若真是逝去了,對代國,對拓跋勰,都是非常大的影響,這一點,雖然拓跋勰從未跟玉蔻說過,但玉蔻卻不傻,明白這個道理的。
不然,之前知曉拓跋勰的左臂受傷了,拓跋勰卻不肯用掉那個條件,讓鄭神醫為他治左臂時,玉蔻就不會半句反駁的話也不說了。
今夜拓拔勰歸來後,玉蔻便想問這個問題了,可又怕那是前朝政事,她一介後宮婦人,問了會有幹.政嫌疑,便一直忍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