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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懷信賴地閉目靠在拓跋勰的懷裏,輕輕地回他:

“嗯。”

聽見玉蔻那滿帶著信賴的一聲“嗯”後,拓跋勰的心,忍不住地一陣發軟。

她可真乖!

繾綣柔情如煙霧般,絲絲縷縷地自拓跋勰的心底升騰而起,他以毫不緊張的語氣,仿佛在談論明兒個早上咱們朝食吃什麼似的,平靜,又堅定地對玉蔻道:“無論發生什麼,我一定會帶著你平安地離開,相信我,好嗎玉蔻?”

大王是說的那些黑衣人刺殺他們的事情吧?

那她肯定相信他啊!她可是聽小月說過,大王手底下的韓峰、齊銘等好幾個侍衛聯合到一起,都打不過大王,她跟著別人,當然不如跟在大王的身側安全。

她不相信大王,相信誰?

玉蔻毫不猶豫地脆聲應下。

“我們現在在懸崖下方一百多米處的一株迎客鬆上,”話剛說出口,拓跋勰便感覺到他懷裏,玉蔻的嬌軀微微瑟縮了一下,他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立時一變,趕緊安撫起她的情緒來,“別害怕,我向你保證,我們絕對不會摔下去的!”

盡管心裏仍舊怕得不行,玉蔻卻強自鎮定了下來,她乖巧地回他:“嗯,我相信大王。”

這麼聽話,真是想讓人把她壓.到身下,狠狠地欺負一頓啊!

拓跋勰的心裏忽然間有些癢癢的,然而此時的境地,卻是絕無可能讓他對玉蔻做些什麼的,拓跋勰隻得遺憾地把心裏泛起的旖.旎情.思斂了去,緩緩地把自己的打算告知玉蔻:“玉蔻,我等會兒會想辦法試著下懸崖,到時候,你就在這裏等我,我會盡快趕回來救你離開。”

總杵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他一介習武之人,耐力足,可以就這麼站著一兩個時辰不是問題,可玉蔻,卻絕對沒有這個耐力。

而他們身下的這株迎客鬆的這個長勢,又讓現在,他們連個可以扶把手的枝兒都沒有。

後麵,一旦玉蔻的耐力告罄,身子不穩的話,他們此時艱難維持的平衡,立時便會被打破。

到那時,等待兩人的,將是真正地墜落萬丈懸崖的命運。

雖然,再次下墜時,他可以如先前一般,在即將墜到地麵上的前一段時間,把長劍插進崖壁的岩石中後,來減緩衝勢,但往下墜百來米的衝勢,和墜到萬丈深淵底下的衝勢,絕不可同日而語。

那衝勢,他絕無可能以人力,阻擋得住。

所以,他想以腰間的金色絲線,把玉蔻固定在這株迎客鬆上後,暫時和玉蔻分開,用長劍和匕.首插進崖壁的岩石中後,慢慢地騰挪著下懸崖。

去懸崖底下,求那一線生機。

大王要走?

玉蔻身體裏麵的血液頓時凝固,手腳都發起了冷來。

心裏麵,她原本已經強壓了下去的駭怕,也如潮水一般翻湧了上來。

如果大王離開的話,就算底下有迎客鬆做支撐點,以她的體力,估計也在迎客鬆上站不穩多久,便會搖搖欲墜,最後摔下迎客鬆吧。

好想出聲留住大王啊!

讓他不要走,不要離開她,可理智上,她卻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

因為在這萬丈高空之中,久留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畢竟,他們現在的身上,連口水都沒有帶,更別提能夠裹腹的食物了,時間久了,體力一點點地流失之後,就是腳底下有一株迎客鬆做支撐點,誰又能站得住?

如果大王可以離開這裏的話,他便多了一線生機。

她絕不能,自私地阻止他!

可她,真的好舍不得大王啊!

之前在幽州時,她買來給他做褻衣的上好杭綢,還沒有給他做成成衣。

——玉蔻本來打算在趕路的路上,為拓跋勰把褻衣做出來,可後來趕路後,拓跋勰看見她被顛簸得很疲倦,不想她太辛苦,便把杭綢藏了起來不讓她做。

他期盼的他們的孩子,也還沒有懷上。

他說的到了代國後,要帶她去看的他當年就藩時,親手栽下的一株有著和她身上的冷梅幽香,非常相似的梅花香的梅樹,更是沒有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