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鐸倏地往後轉過身,接過侍男手裏的韁繩後,牽著馬兒下了如意踏跺。
他的身後,有一個小人兒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
下到青石板路上後,江鐸正準備翻身上馬時,忽然間感覺到自己左邊的衣袖,被人從後麵扯住了。
他往後掉過頭去,麵色不耐,正要嗬斥拽住自己的衣袖的人時,忽地看見一張圓圓的臉龐。
並不是很驚豔的容顏,卻眉清目秀,圓溜溜的十分討喜。
此時,她的眼睛裏麵之前哭著求拓跋勰去救玉蔻時潤濕的眼淚,還未徹底幹涸,仍舊盈在她的眼眶裏麵,水霧朦朧地看著江鐸,可憐兮兮地哀求:“你是不是要去追四公子?帶上我吧,求求你了!”
拒絕的話,江鐸忽然間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他微微皺著眉頭,沉默地盯著小月看了須臾,就在小月心下擔心江鐸不肯答應,還想繼續出言懇求時,他忽地往後轉過身來,右手探出,一下子攬住了小月的腰身。
爾後,他右腳尖輕輕地一點地麵,便用內力帶著小月一起飛了起來。
“啊——”
在小月的驚呼聲中,兩個人很快便落了下去,一前一後,穩穩地坐在了江鐸的愛馬追風的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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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照夜風馳電掣地趕到了郡守府後,拓跋勰翻身下了馬兒,直奔郡守府的大門。
正在郡守府洞開著的大門前左、右兩邊守衛著的,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壯年守衛,看見拓跋勰陰著一張臉,如煞神一般向著郡守府的大門走近,很明顯是來著不善,兩個守衛對視了一眼後,連忙從旁邊走到了大門中間。
各自抬起一隻胳膊,連人帶胳膊地把洞開著的大門擋了個大半後,守衛中較年長的那位郎君,冷肅著臉喝斥他對麵不得不停了下來的拓跋勰:“府衙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這位公子,請你快快離開!”
拓跋勰眼也不抬,隻把身體裏的內力控製著泄出些許後,往對麵的兩個守衛身上一震。
守衛們立時如斷了線兒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
拓跋勰抬步,走入郡守府。
……
“陳管事在哪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立即稟報給他!”一位年輕侍男匆匆跑進鬆濤閣,隨便逮著一位侍男後,劈頭便問。
“在郡守的書房裏麵。”
在郡守那兒?
年輕侍男抬眼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書房,有些遲疑。
自從前些日子郡守突然間病了後,身體便有些虛弱,這些日子,一直在慢慢地調養著,大公子和郡守夫人也背著郡守給他們這些下人發了話兒:
郡守調養身體的這段時間裏麵,除了公事上麵的事宜,其他的要緊之事,先稟報給大公子,或是郡守夫人知曉後,再由他們來定奪該不該報給郡守知曉,或是什麼時候報給郡守知曉。
他來鬆濤閣,隻是想找到陳管事後,把郡守府裏麵闖進來了一個武功高強的人的事情,私底下稟報給陳管事,可不想當著郡守的麵兒,就把這件事給捅出來。
不然,郡守要是因為一時怒氣,身體又出了什麼好歹,大公子、二公子,還有郡守夫人不得活扒了他的皮兒?
好在老天爺也知道他有苦處,沒讓他左右為難多久,便讓陳管事從秦郡守的書房裏麵出來了。
門兒開合時發出的那聲“吱呀——”聲兒,聽得年輕侍男是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