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
伸出左手,拿起矮幾上的竹青色香囊後,江鐸無奈地搖了搖頭:“玉如君啊玉如君,你這是給江某我留了一道難題啊!”
若大王真是惱狠了她,他幫她把香囊送去給大王的話,大王越發生氣之下,說不定便會遷怒於他;可他若是就此隱下這個香囊,也不妥當。
日後,大王若是想起了玉如君的好,又把人給從郡守府接回來呢?
——拓跋勰吩咐江鐸讓大管事把玉蔻送去郡守府時,沒有細說是給秦柏川,所以江鐸以為拓跋勰隻是對玉蔻不滿意了,要退貨。
絲毫沒有想過,他們大王的女人被送回郡守府了後,此後的日子不是給拓跋勰守著,而是要轉入別的男人的後院……
“罷了,大王這麼多年,難得遇見一個可以親近的女子,不論她和大王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會惹得大王如此,他就看在大王的麵兒上,姑且幫她這一回好了!”
自顧自喃喃了幾句後,江鐸拿著香囊站起身,大步往自己宴息室的外麵走去。
……
抬步剛邁出了棲霞別院的大門,江鐸便聽見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
江鐸循聲望去。
不遠處,拓跋勰騎著通體雪白的照夜,正風馳電掣地向著別院跑來。
照夜是代地第一名駒,全速奔跑起來時,速度非常得快,再加上拓跋勰本就離棲霞別院離得不遠了,江鐸不過眨了個眼兒的功夫,照夜便馱著拓跋勰到了別院的門口。
下了馬兒後,拓跋勰顧不得等人過來接過他的愛馬照夜,帶其去馬槽安置,便丟了手裏的韁繩,邁著大大的步子,往別院的大門走去。
“她人呢?”看見別院大門口站著的江鐸後,拓跋勰劈頭就問。
她?
應該是指的玉如君吧?
想不到,大王竟然為了玉如君,連竹林那邊的事情都暫時丟下了,特意趕了回來——
或許,玉如君在大王的心裏,也不是全無份量。
如此的話……江鐸不再猶豫,立時把右手中拿著的一個竹青色香囊,舉起奉到了拓跋勰的麵前,緩緩回道:“如君已經離開了,不過,她留下了一個香囊,想來,應是留給四公子你的。”
香囊?
拓跋勰垂下視線,看向江鐸手裏的香囊。
一個“四”字躍然闖入了他的視線。
這是要走了,給他留個東西做念想?
拓跋勰唇色偏淡的薄唇微微抿緊,他猛地伸出左手,劈手便把竹青色的香囊從江鐸的手裏,奪了過去。
因為心中慍怒,拓跋勰攥著香囊時,手上的力道便有些沒控製好,香囊甫一入他的左手,原先被花瓣塞得蓬鬆了起來的肚子,立時便被他捏得癟了一大半下去。
同時,一股不對勁的觸感,亦透過了那一層薄薄的綢布,傳到了拓跋勰的掌心。
一個圓環形的東西?
拓跋勰低下頭去,解開香囊的係口後,把右手探了進去。
摸出一枚圓環形的白玉墜出來後,拓跋勰一愣:
這是,她頸間戴著的平安扣?
拓跋勰怔愣間,一匹馬兒忽然間從遠處疾速跑到了別院門口。
控馬的大管事一勒韁繩停住馬兒,帶著他身前坐著的小月下了馬兒後,小月立時便跌跌撞撞地朝著別院門口的拓跋勰跑去。
奔到了拓跋勰的麵前後,小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咚咚咚……”,不怕疼一般,滿臉是淚地磕頭哀求:
“四公子,求求你去救救玉如君吧,她被一夥黑衣人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