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的警員也隻是看了他一眼,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外麵的天色逐漸變暗,靈堂裏的人逐漸散去,解一飛和唐平才緩步走了過來,臉上的淚痕還沒幹。
“頭兒,我們該走了。”解一飛說著彎腰想去扶他。
景起卻是動作僵硬的抬起頭,看著解一飛反問道:“走?去哪兒?林顯還沒回來呢!”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唐平忙轉身抹了一把,緊咬著下唇不敢哭出聲。
解一飛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俯身蹲在景起跟前:“頭兒,顯哥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
“你胡說什麼?”景起突然動了怒,一把揪住解一飛的領子直接將他推倒在地,照著他的臉就掄起了拳頭:“誰說他回不來了?你親眼看見他死了嗎?啊?”
解一飛的臉被打的偏了過去,嘴角留下絲絲血跡,卻隻是默默的躺在冰涼的地麵上,沒有反駁,也沒有反抗。
“我問你話呢!你親眼看見他死了嗎?你憑什麼說他再也回不來了?”
仿佛是壓抑了許久,景起猶如暴怒的猛獸,在這一刻將所有的情緒宣泄了出來。
唐平嚇壞了,伸手去拉景起卻猛地被甩了個跟頭,後背剛好撞在棺木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唐平疼的下意識悶哼出聲。
景起再次揮起的拳頭就這麼僵在了半空,然後緩緩回頭,怔怔的看著那口深紅色的棺木。
他當著林顯棺木的麵在幹什麼?
他到底在幹什麼?
“頭兒?”解一飛發現景起的臉色有點不對勁,明明嘴角疼的厲害,卻仍關心的喊了一聲。
“對不起。”景起身形微晃的站了起來,腳下仿佛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
推開厚重的大門,月光傾灑而下,更平添了幾抹悲涼。
門外,一道纖細的身影安靜的站在那兒,眉眼猩紅,嘴角輕顫。
景起楞了一秒,有些不可置信的輕聲道:“小希?”
“林顯……他在這裏麵嗎?”姚希輕聲問著,卻遲遲沒有勇氣親自進去看一眼。
不遠處的暗巷中,餘哲和洛桑並排而站,靜靜看著那慘淡燈光下的兩道身影。
“她……真的會跟咱們回去嗎?”餘哲忽而輕聲說道。
孟和的意思是,讓她遠遠看一眼就好,不必參加葬禮,更不必跟任何人碰麵。
但麵對姚希的哀求,他卻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
這是他欠她的,餘哲想。
“會。”
洛桑清涼的嗓音隨即傳來,餘哲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你就這麼有把握?”
洛桑點頭:“因為她對丹珠家族的憎恨,不比我少!”
“我一直很好奇。”餘哲說:“你不是老董事長的養女嗎?聽說你十二歲的時候就被他收養了,按理來說,你不是該感激他,替丹珠家族效忠一輩子嗎?現在這個……?”
洛桑緩緩扭過頭,在黑暗中回看著餘哲,聲音忽然變得沉冷陰鬱:“因為把我變成孤兒的,就是丹珠貢布!”
經過的警員也隻是看了他一眼,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