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是不肯,而是不敢。
“手下的人跟我說,警察在查紋身店。”
“哦?”餘哲忽而勾起嘴角,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
隻是這笑話似乎不是太好笑,因此餘哲的笑容很淺,幾不可見。
“怎麼查的?”
男人的額頭已經滿是冷汗,抬手隨意抹了一把,不至於讓汗水模糊了視線。
“他們找了一個站街女打聽消息,不過……那個站街女好像得罪了什麼人,傍晚的時候被帶走了。”
“站街女?”餘哲眼底的嫌棄太過明顯:“這幫警察還真是有能耐,什麼人都能發展成線人。”
頓了頓,餘哲又輕聲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帶走的嗎?”
“一個街頭混混而已,沒什麼名氣。”
見餘哲遲遲沒出聲,男人終於微微抬頭打量著他,然後試探性的問道:“哲哥,咱們要不要……”
男人說著,抬起一隻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小混混要是把站街女弄死了,這筆賬警方一定會算在紋身店的頭上。
男人有些憤懣不平。
餘哲卻是忽而輕笑出了聲:“不,既然有人主動冒了頭,咱們何不順水推舟呢?”
男人麵色一怔:“哲哥,你的意思是?”
“警察不是要查紋身店嗎?那咱們就打開門,請他們來查。”
涼薄的嘴角微揚,掛著令人膽寒的笑容。
那雙深褐色的眸子閃動著算計的光芒。
……
淩晨五點,濃霧尚未完全散去。
雜亂的荒草間,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貓叫。
就好像被人突然撕下了身上的皮毛,尖銳駭人。
前一秒還昏睡不醒的女人驟然睜開雙眼,驚恐的打量著周圍。
隻可惜,此時的她全身虛弱無力,耗盡了最後的力氣,也隻能扭動一下腦袋。
髒亂不堪的沙土地上腳印淩亂,透過幾縷慘淡的月光,隱約可以發現那些腳印上扔著一團團使用過的衛生紙。
數量龐大,足有三十幾團。
鋪天蓋地的屈辱瞬間將女人包圍。
她隻呆愣了兩秒,隨即放聲大哭。
也許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又或許是因為對這黑暗世界的絕望。
在一把刀突然扔到她手邊時,女人顫抖了一下。
月光透過破敗的屋頂,鋒利的刀身反射著冰冷的亮光。
女人看著刀身內自己模糊的身影。
殘破、肮髒、不堪……
下一秒,女人毫不猶豫的將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髒。
距離女人不足兩米遠,一雙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安靜的站在那兒,仿佛是在等女人咽下最後一口氣。
然後,那雙皮鞋動了。
他蹲在女人身邊,握了握女人滿是鮮血的手,隨即起身,毫不猶豫的掉頭離開。
沒有一絲憐憫,也沒有一絲同情。
“紅鳶!”
姚希驚呼出聲的同時猛地坐了起來。
她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床頭櫃上的鬧鍾按部就班的運作著,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正常。
姚希鬆了口氣,目光不經意掃過依舊擺在門邊的行李箱。
也許,不是不肯,而是不敢。
“手下的人跟我說,警察在查紋身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