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卓爾蘭離開了。
若夭夭世界中的光芒熄滅了!
孩子們再不懼怕她的母親。
因為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他們從嘴上的冒犯變成了手上的傷害,從遠處砸來揉著石子的雪球;
“你個野貓一樣的東西,和你那憑借攀附而上位的老娘一樣,都該死!”
“她可真能忍,還在冰天雪地裏坐著呢!”
“凍死她才好!”
“……”
若夭夭看著眼前的十字,嘴唇凍的青紫,金色的頭發蓬亂中累積著冰雪。
靈輝獸在她的懷中沉睡,她也閉著眼。
就像是抱著貓的鬼魂。
失去了最摯愛著她的親人。
很快的,那些壞孩子的謾罵變成了震驚;
“金色的浮空馬車?”
“是教皇冕下!”
“教、教皇怎麼來了?”有人敬畏、有人驚恐。
但無一例外,他們都跪在了那輛從天空之上了劃下的車駕前。
“恭迎冕下!”
八隻獨角聖靈馬拉著金色的車廂,停在滿地的泥濘上頭。
無數的騎士、侍從、乃至是核心馭獸師,都停在原地。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出。
披著紅黑色的風氅,沉默而強大,擁有身為王者應有的一切屬性!
最重要的一點。
他的食指上有著銀色的戒指,黑寶石之上,赫然浮現金色的執劍大天使!
聖靈戒!
若雷尼卡族長禦戒,也是聖靈殿教皇的代表!
聽說每當有重要的家族成員去了另一個世界後;
教皇總會出現,指引靈魂前往神靈的世界。
隻是,這是教皇第一次出現在孩子們的視野中。
“身為若雷尼卡打造的劍,你可以暫時弱小,但你絕不能去死!”
王者般氣場的男人將風氅卸下,但還沒披上。
“教皇冕下,我不會死在這裏的。”若夭夭低垂著眼簾回答。
她分明是那樣的蓬頭垢麵,嘴唇還有著血裂。
這可絕對不是個漂亮的形象。
可是那雙眼睛,就像是不會熄滅的烈陽那般,閃耀著金色瞳光!
她閉眼不是要沉睡,而是在等待。
等待這個男人的降臨。
若夭夭起身出聲;“那一天,所有人都來晚了一步,冕下也是一樣。”
“如果這樣的話能讓你舒服一些,可以多說幾句。”教皇;“若雷尼卡家,處處都是黑暗的陰影,你現在不走,或許明天會和夭卓爾蘭一起沉眠。”
“和媽媽一起死在一個地方不好嗎?”
“如果你不想為你的母親找出凶手的話,這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但現在最想複仇的人,應該就是你吧?”教皇問。
“凶手是誰,告訴我!”少女看著男人的眼睛。
他一定知道,他一定知道的!
“一個意圖動搖我的權力的人,他現在恐怕也注視著你……”教皇收回風氅,選擇披在自己身上;“你需要變得更強,帶著這股仇恨,去變強!”
“在逃避我那些對手的暗殺的同時,去成為那把任何人都無法傷害你的金色聖劍吧!”
“我經替你收拾好了行囊,家族中所有的傳承魂技,以及每月固定給你支付的金錢,都已經準備好了!”
“棄族的選擇麼?”少女金色的眼翼微挑。
就像是被折斷的幼苗,被人用毒藥澆灌著成長了!
“我想你早就想做這件事情了,不錯,這就是一場棄族的抉擇。”教皇指向遙遠的某方大海;“去安寧洋生活吧,我的孩子!”
“那裏是唯一一個沒有人記得若雷尼卡的世界,沒有人會認出金色的眼瞳。”
“雖然將你丟在一片貧瘠的土地上,是個很不負責的選擇,可我對我的孩子終究都是那麼不負責任,那裏,會讓你成長。”
高大的男人,遞給了她一節行李箱。
她接過。
最後留意的,是自己的媽媽,夭卓爾蘭名字的十字碑。
若夭夭頭也不回的離開;
“謝謝你的放手,父親……”她第一次呼喊出這個稱呼。
教皇站在原地,陰影遮住了半邊臉。
其他孩子們駭然的看向這一切;
“什麼?”
“這個低賤的畜生,是教皇的孩子……”
“這不可能,如果是的話,她為什麼現在才說?”
“……”
那些十三四歲的孩子們跪在原地,卻再也不敢說出一句話了。
因為騎士們的利劍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強大的武力下,沒有人能反抗!
獨自站在妻子墓碑之前的男人微笑著;“隻將愛全留給了善良的媽媽,卻沒承認我這個冷血的父親麼?”
“那我的小公主,是個獨立的靈魂啊!”
語落,他打了一個輕浮的響指。
騎士們如同機械,利劍輕易劃開了多事者們的動脈,用他們的血,澆紅了遍地的積雪。
值得一提的是,死的每一張麵孔,無論老幼,沒有一人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