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得知崇寧下落(2 / 3)

語陽公主看著如此熟悉的目光,卻滿心顫抖,她不難揣測秦王的用意,更不難想象他所謂的交易條件,她無奈至極,輕搖螓首。

“兄長,不要。”

秦昊堯走下殿堂的階梯,默默將手掌伏在她的肩膀上,沉心靜氣,仿佛要安撫她的激動情緒,低聲道。

“隻要他答應娶你,本王可以保他無事。”

語陽公主聞到此處,滿目傷痛,眼眶微紅,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眼淚,她的嗓音之中藏匿著哽咽:“算我求你了,兄長,不要讓我當如此可惡的人,更不要讓我當那麼卑微的人。”

“你不是喜歡他?你不想嫁給他?”連著兩句詢問,他的手掌無聲收緊,指腹下的華服,卻冷淡的刺傷了他。他黑眸冷漠決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妹妹雖然刻意冷淡疏遠甚至不見趙尚,但心中的感情卻不曾就此消失。他絕不是短點鴛鴦譜的無趣之人,趙尚拒絕過一回,但他不是沒辦法讓他低頭。

語陽公主的胸口因為激動而起伏著,她緊蹙著眉頭,臉色愈發難看,語氣急促又堅定:“我對他當然是真心,無人可以懷疑我的感情,但我不想趙尚一輩子活在這等強大的壓迫之下,他是個男人,決不能活的唯唯諾諾,戰戰兢兢。我想當他放在心裏的人,而不是想當他畏懼生怕的人,我要幫他,也是因為這些年來彼此的情意。哪怕他逼不得已成了我的駙馬,難道要他一輩子看我的眼色過活?”

見語陽公主說的如此動容真切,秦昊堯無聲靜默著,他走到一旁的茶幾麵前,微微俯下俊挺身子,手掌端起茶碗,臉色陰沉地喝了一口茶。

“如果兄長是因為要成全我跟趙尚而有這般過分的要求,我雖不願意,卻也不會責怪兄長,但若是兄長因為那件事而要讓木已成舟,我的心中對兄長,卻沒有半分感激。”她的視線直直落在他的身上,兩人四目相接,唯獨流著相同血液的身軀之內,卻各有心思。

“你何時要跟本王繞圈子?”他的唇畔卷起一抹不屑的笑,語陽公主說的太迂回,但他並不是不懂她的意思。

“兄長不是心中有數,趙尚遲遲不願接納我,隻是因為他的心裏,這麼多年來都放不下穆槿寧嗎?”

語陽公主到了這般田地,也不再懼怕捅破這層紙,此言一出,兩人的麵色都變了。

“你把自己的兄長,想成什麼心眼狹隘的人了?”秦昊堯冷著臉將手掌的茶碗重重丟在茶幾上,他臉色鐵青,因為憤怒,全身緊繃僵硬,一身寒意畢現。

“我當然不願這麼想,也想要兄長親口告知我,你隻是心疼憐惜我,而不是公報私仇。否則,可憐的,不隻是屈服強權的趙尚一人,還有我們這一對兄妹。”

她眼波流離,眼角落下眼淚,說到動容處,更是止不住啜泣,她掩麵,從未有過如此的感覺,仿佛就是她跟兄長都站在懸崖處,前麵沒有任何路了。

他們的感情,走到了死胡同。

如果是為了阻斷趙尚跟穆瑾寧之間的情緣而讓他跟語陽公主成為夫妻,那她更不能甘心,更不能舒心。

“你難道放得下他?”秦昊堯不置可否,淡淡望向她,眼底沒有任何情緒,說的不冷不熱。

“趙尚在穆槿寧身邊尾隨這麼多年,卻從未提過隻字片語,或許兄長與我,都該學學趙尚的氣度和胸懷。”

語陽公主抹去眼角的淚痕,她咽下滿滿當當的苦澀,紅著眼,走到秦昊堯的身後,挽住他的臂膀,唯獨她清楚,秦昊堯比任何人都孤獨。

秦昊堯麵無表情地望著語陽公主的麵容,他素來知道的,便是想要得到的,哪怕不擇手段千方百計也要得到,而不是眼看著別人得到也可以心滿意足。他的霸道專製,與其說是與生俱來的天性,還不如說是二十多年來的情勢所逼。

趙尚的氣度和胸懷?不如說是他自覺根本無法得到穆瑾寧而無奈做出的退讓罷了,至少這樣的妥協,還能保住他們之間殘存的關係。秦昊堯想到此處,心中滿是冷笑,他並不認同語陽公主的想法,他隻知道想要把握的若是錯失,他就會一輩子後悔,幾年前他並未對穆瑾寧動心,但如今不同,他絕不會將自己要定的人拱手於人。

“兄長可以為你找比趙尚出眾百倍千倍的男人,但就怕你不滿意就怕誤了你的終生大事。”

他斂去眼底的冷沉和幽暗,眼神豁然開朗,握住語陽公主的肩膀,讓她依靠在自己的胸膛,壓低嗓音,在她耳邊低語。

趙尚在他眼底,稱不上是最合適的人選,隻是因為語陽公主喜歡,他才想要提攜趙尚。

沒想過趙尚敬酒不吃吃罰酒。

“隻有你一個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神色一柔,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仿佛在他眼中,她的人生命運,他回擔負一輩子。

語陽公主的眼淚,再度無聲溢出眼眶,她的雙眼哭得紅腫,如今在秦昊堯的麵前,她卻越來越無力無奈,她心裏頭清楚,她無法抗拒無法阻止秦昊堯。

“不說什麼都相信兄長?無論如何,我絕不會害你。但趙尚的事,沒得商量。他跟東宮關係緊密,一旦得了機遇為東宮搬救兵,你難道想看到我身處險境嗎?”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卻在語陽公主的心頭,丟下千斤巨石,她當然無法視而不見外界的所有危險,在秦昊堯不曾徹底平息宮外的動亂之前,每一日她都心懷不安。正如秦昊堯所言,他隻有她這一個妹妹,同樣的,她也隻有一個兄長。

他們是對方,唯一的親人,他們隻能相依相靠。

她默默搖頭,眼神愈發迷離空洞,哪怕如今篤定她的來意已經無用,但她也隻能承認,與其將趙尚幽禁和兄長遭遇不測,她也隻能選擇後者。

秦昊堯是她二十年來的天,他若塌了,她就會粉身碎骨。

他暗中如何維護自己的,卻從來不說,她偶爾也有所聞,點點滴滴記在心頭。

她覺得矛盾,不知該如何判斷眼前這個男人,他時好時壞,時正時邪。

“王鐳,送公主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