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琳琅去了秦王軍營(1 / 3)

曲琳琅去了秦王軍營

“主子,有客人來了。”

雪兒端著一碗燕窩粥,放置在穆槿寧身前的圓桌之上,隻聽得瓊音從外打開門來,壓低嗓音說道。

“什麼人?”雪兒先開了口。

“說隻要提起夏侯這個名字,主子就會清楚的。”瓊音對這宮中還不夠明白,將話原本照搬,穆槿寧眼波一閃,聽到此處,自然就了解了,點點頭,示意讓人進來。

進來的男人一身褐色常服,乍看上去約莫不惑之年的年紀,身子並不高,肩膀寬闊,體型魁梧,五官格外分明,讓人記憶深刻。穆槿寧的視線,平靜落在他的身上,看著他給她行禮,雖然是初次見他,她卻已然清楚他此行目的。

在他跋扈張揚的長相之上,她卻似乎看到了誰的影子,不免輕笑出聲,男人有些詫異,抬起臉來,也並不惱怒,問了下去。“槿妃娘娘覺得何事可笑?”

“我隻是不知曉,到底該不該說太子妃長得跟夏侯大人相似。”眉眼之處,盡是一派神色自若,她緩緩起身,手一攤。“請坐。”

“當然的虧長得像微臣的內人。”聞言,夏侯淵大笑道,卻毫不閃避,也並無任何不快,他的婦人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夏侯柔雖然不是絕美的姿色,但至少也不曾長成粗獷的醜陋模樣。

“夏侯大人今日進宮,是剛去過東宮看望太子妃?”穆槿寧的心中一片清明,凝眸看他,雪兒已經奉茶上來,夏侯淵卻隻是擺擺手,並未喝下,他迫不及待地說下去。

“前些日子,她還是不願讓微臣這個當爹的去看她,微臣知道她心中難過,多少回隻是去見了太子殿下,而不曾去仔細瞧瞧她。今日她居然讓人放行了,微臣終於得見到女兒,雖然清瘦了一些,但身子已然沒有大礙了,如今也能下床走動,相信再過一兩個月,又能跟以前一般充滿活力了。”夏侯淵的話語之內,滿是倉促的歡喜和釋懷,這一番話說出來,才暗暗舒出一口氣。

“阿蘭是我見過最善良真性情的女子,夏侯大人的擔心,總算能放下了。”穆槿寧挽唇一笑,眼眸落在手邊的瓷杯上,端到自己的麵前,淡淡喝了一口,這才柔聲說道。

聽穆槿寧喊出了太子妃夏侯柔的小名,若不是格外親近的人,夏侯柔絕不會告知她這個名兒,夏侯淵心中一動,這才細細觀望大名在外的槿妃。

槿妃看上去,跟自己的女兒差不多年紀,年紀輕輕卻已經能夠在後宮穩坐妃位,槿妃的麵相也是溫柔婉約的女子,她能跟女兒結交,也不是壞事。他將女兒送入皇宮的時候清楚女兒要習慣孤單,在皇宮能有何等真心的盟友,他幾乎不抱希望。更是生怕夏侯柔太過單純魯莽,得罪了人,更容易衝動犯錯。若是有槿妃能夠跟夏侯柔提點,夏侯柔也能學會一些八麵玲瓏的本事。

“當初阿蘭鍾情太子殿下的時候,微臣也認為是一件好事,沒想過剛嫁入秦家幾個月,就遇到這些可怕的事。”夏侯淵搖搖頭,說的痛心極了。

穆槿寧望著,臉上再無笑意,淡淡睇著夏侯淵眼底的怒意,泰然自若。夏侯家自然是也聽到了小道消息,太子妃夏侯柔新婚不久患病,遲遲不見好,讓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而皇後卻特意引薦周家小姐讓太子認識,夏侯家的人,哪裏能心中好過?敢怒不敢言,心中卻積累了不少怨氣。

“小女患上奇病,若沒有槿妃相助,還不知要被惡疾折磨成何等模樣。”夏侯淵總算是說了實話,他也是今日才得知,若是早些知曉,一定會對槿妃改觀。畢竟,這外麵的人都將槿妃說成是一個背叛秦王三心兩意的女人,如今一看,才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是太子殿下跟你說的。”穆槿寧將茶碗放回茶幾上,嫩黃色的宮裝衣袖拂過茶幾,將手肘倚靠在一角,眉眼之處不見半分波動。

若不是太子秦玄,夏侯淵絕不會知道。

“微臣雖然平素從來不縱容女兒,不想看她養成那些富家小姐的壞脾氣,但說實話,微臣是心裏格外看重女兒的。”夏侯淵揚起濃黑的眉,臉上有了複雜的情緒閃爍,娓娓道來。“夏侯家的女兒,有一個出了娘胎剛滿一歲的時候就夭折了,如今柔兒我們是格外生怕她出任何差池,為了她的病,夏侯家都快亂了套了。”

“我隻是盡力而為,當下也沒曾想過,當真能夠幫她一把。”穆槿寧據實以告,她原本就不願跟自己找麻煩,若是夏侯柔隻是一個毫無交情的女人,她或許當真會視而不見,袖手旁觀。

若是誰知曉了她在藥館做過差事,她會愈發不安緊張。但如今要想躲,也無能為力,皇後已經試探出來,她隻能正麵迎戰。

“從今往後,槿妃就是夏侯家的恩人,也是太子妃的恩人,往後隻要夏侯家能辦的,絕不會推脫。”夏侯淵鄭重其事,說的格外慷慨大方,穆槿寧這才看出,雖然夏侯柔的長相更跟夏侯夫人相似,但直爽的性格,卻無疑是跟夏侯淵七八分相像。

“夏侯家跟我扯上名頭,會在皇後麵前兩難吧。”穆槿寧沉入思緒之中,左手指腹輕輕滑過右手指節,她仿佛早已習慣,在思考事情的時候觸碰指節上那一枚光滑的翠玉戒子,如今一看,才發覺指節上空空如也,驀地心頭一痛,別開眼去。

“我們夏侯家的人,向來是君子坦蕩蕩,沒什麼遮遮掩掩的,不犯法,不作惡,就不怕半夜鬼敲門,不怕別人說三道四流言蜚語。”夏侯淵說的很有底氣,也不是毫無緣由,夏侯家三代都是在朝廷有建樹的臣子,卻不像沈家在暗中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很少有人挑的出來夏侯家的詬病。

“這麼說來,我當真有一事請求。”穆槿寧清澈的眼眸之內,猝然晦暗不明,仿佛像是一處秘境,根本撥不開那時而濃烈時而紛飛的迷霧,她噙著笑意,淺淺說道。“不過,如今還不是時候,過些日子,我會親自讓人送信給夏侯大人,若是夏侯大人能幫我達成,我就欣慰不已了。”

“好,等到那個時候,隻要微臣能辦的,一定不遺餘力。”

夏侯淵說完這一句,也不再逗留,跟隨著瓊音走出了淑寧宮去。

雍安殿內一陣逼人的死寂,皇上沒有聽完周煌稟告的話語,已然周身散發出來莫名陰冷的憤怒,驀地手掌重重拍上桌案,不耐地起身。

“到底是哪裏傳來這些難聽的話?朕在眾人眼中成了什麼?”

今天,宮中有了奇怪的傳聞,皇後大病一場,心力交瘁,隻是因為。在飯菜之中嚐到了少量的紅果,對皇後的身子起了很大的壞處,而眾人都在暗中揣測,到底誰是想要謀害皇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