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寧算計皇後(1 / 3)

崇寧算計皇後

秦昊堯調轉身子,走向相反的方向,驀地黑眸一沉,疾步隱於黑暗之中,等到一個小太監經過,他驀地抬起手腕,準確扼住那人的脖頸。

小太監隻顧著回頭看是否被人跟隨,沒想過居然有人在這裏候著他,在月光下細細一看,更是嚇得麵色難看,全身僵硬。

“帶本王去見你主子。”

秦昊堯俊臉生冷,黑眸之內沒有一分情緒,這不是商量,不是談論,隻是單純的下令。

“王爺,奴才隻是受人之托……”小太監幾乎要哭出聲來,他到景福宮才第三年,幹的便是為皇後打下手的小事,看這境況,怕是要死在這宮裏了。

“你可以不走,那本王會成全你,而你死在本王手裏的罪名,是試圖行刺,死有餘辜。”秦昊堯壓下俊臉,左手抬起,手刀利落劈斷小太監的左手肘,骨節斷裂的聲響,在黑夜之中傳來。

當下,小太監的額頭就冒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如今手都斷了,想來秦王殘忍的名聲根本不是虛傳,低聲痛呼,看秦昊堯再度蓄足了力道,似乎自己的另一隻手也保不住了,他隻能痛苦地點下頭。

景福宮的正殿大門,被秦昊堯大力推開,小太監得以從秦昊堯的手下逃脫,一個連滾帶爬,爬到皇後的腳邊,連連磕了五六個響頭,痛哭流涕。“娘娘……奴才犯下了死罪。”

“既然犯了死罪,那就在這兒自行了斷吧。”皇後瞥了一眼麵色陰冷的秦王,不難揣摩為何會出現此刻的情況,淡淡一笑,沒有半分慌亂,側過臉去,讓人無法察覺,到底這是玩笑,還是真心話。

“皇後,你居然派人監視本王?”

秦昊堯的唇角翻卷起一抹複雜的笑,有幾分不屑,幾分蔑視,幾分鄙夷,唯獨那黑眸之內的顏色,冰冷的幽深,深不見底。

皇後扶著椅子的扶手而坐,將眸光收回,正視前方,笑意不減一分。“本宮監視的,隻是槿妃,王爺何必對號入座?”

對皇後的虛與委蛇,他冷哼一聲,麵色愈發陰沉,劍眉緊蹙,一身怒氣熾然。

“看王爺的臉色,想必是在槿妃那兒碰了壁。真是可惜,我們都沒想過,更沒料到,以前的崇寧,居然會變成這麼狠心無情的人。”皇後審視再三,眼底的笑容無聲轉冷,站起身來,心中卻有了不悅不快。她早就布置了一個陷阱,隻要穆瑾寧跟秦王糾纏不清,她便能讓穆瑾寧這輩子再也爬不起來。

“不過,王爺似乎改變心意了,不願看槿妃落難,才會答應皇上的要求,前往東疆,想讓槿妃不再被王爺影響控製。這一切,是本宮猜錯了,還是,王爺當真轉了性子?”見他危險的沉默著,皇後緩步走下正殿的階梯,紅色繡鞋踩踏在跪著的小太監手上,仿佛看不到小太監臉上的冷汗和眼淚,神色自若,走近秦昊堯的身影。

他的胸口,燃著一把火,憤怒的來源,是眼前城府深沉的皇後,是漠然決絕的槿妃,還是……還是不明內心的自己。

皇後睇著他,無奈輕搖螓首,清瘦的臉上,滿是惋惜,唇邊溢出一道道輕歎。“以前塞給你都不要的人,如今卻戀戀不舍更想著為她考慮,哪怕被她暗中捅一刀被她狠心背叛,可以壓下心中怒火怨恨,處處忍讓,這哪裏還是我們認識的秦王?”

“這是本王的事,本王可沒有勞煩皇後尋覓女人,曲琳琅的事,皇後如何解釋?”秦昊堯黑眸掃過皇後的身影,低聲含笑,曲琳琅或許是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美人,不但長相出色,才情出眾,更是善解人意,沒有半點架子,但隻要跟皇後沾上了關係,便不再簡單。

“這回你錯了,那位,可並非是本宮選中的人。左相跟本宮推薦了她,本宮昨日見了一麵,頗為滿意,秦王的身邊不正缺了一個體貼溫柔的女人?左相的義女,臉蛋身材才情,有哪一樣是比不上槿妃的?”皇後眼眸之內滿是平靜,談及那個女人,往日的溫和卻沒有一分,仿佛崇寧,從來就是跟她為敵的。這麼多年她戰勝了太多人,更不會願意如今敗在穆瑾寧的手下。她的說服寬慰,字字冰冷,並無善意。“王爺的眼裏,可不能隻有槿妃一人,縱容她恃寵而驕,以為自己是天下最不一般的人,其實這世上勝過她的,不是找尋不到。”

男人總是覺得無法得到,才更覺得特別,在皇後的眼裏,這就是一切的原因。

“本王跟她的關係,已經徹底斬斷,皇後不必再為本王費心,絕情的女人,本王也不願再見到她的臉。”他丟下這一句,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皇後凝視著秦昊堯漸行漸遠的身影,麵色愈發沉鬱陰森,秦王不願再跟槿妃有半點瓜葛,倒是推脫的一幹二淨,這樣一來,她的全盤計劃,就中途毀掉了。

她朝著那萬籟俱靜的夜空,旁若無人的調笑,無聲轉冷,滿是不屑鄙夷。“這哪裏還是那個心比天高的秦王呀?就那麼喜歡槿妃?不怕淪落成別人的笑柄?”

“娘娘。”

小太監滿臉淚水,臉都皺成一團,畏懼的瑟瑟發抖,如今左手自然是被折斷的脫臼疼痛折磨著,如今遙遙相望著皇後的身影,心中源源不斷湧來了寒意。

“你在本宮這兒過了三年多了,但這麼一件小事都做不好,本宮再留著你,還有何用?免得日後被槿妃反咬一口,你還是走吧。本宮前幾日聽說冷宮那兒還缺了個做事的人,你就去那裏服侍各位主子。”

皇後的聲音平靜無波,她隻能趁著穆瑾寧還未察覺,將這個監視行蹤的太監送走,看來,往後更要找個手腳利落的人才行。

“走吧。”

海嬤嬤朝著太監說了句,太監滿目頹然,一下子從景福宮去了冷宮當差,這往後要想翻身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翌日。夜燈初上。

宮燈懸在廊頂上,金色的燈罩之內,散發出來幽幽的光,宮燈四角墜掛著的紅色流蘇,穆瑾寧緩步走在淑寧宮的走廊之上,默默抬起眼眸,雪兒從淑寧宮走出來,將掛在手肘上的素色外袍,披在穆瑾寧的背上。

春夜,偶爾也有幾分涼意。

凝視著夜色蒼穹,她沉浸在一個人的思緒之中,她遲遲不語,悲從心來。

雪兒看到腳步停留在淑寧宮前的天子,正想喚醒穆瑾寧,皇上則已經朝著她們而來,雪兒隻能退了幾步,跪了行禮。

“在賞月呢?”

皇上走到穆瑾寧的身後,雙手撫上她削瘦的肩膀,渾厚的嗓音中帶著笑意。

穆瑾寧斂去了眸光之中的銳意,微微側過臉來,默默點頭,神色溫柔。

“今夜的月亮格外圓亮,讓我不禁想起一句話,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天子凝視著她眼內的光影,神色一柔,嘴角的笑容無聲擴大蔓延:“朕可不記得你如此多愁善感,若有心事,說出來朕給你解決。”

她眼眸一沉,紅唇旁的笑容,格外淺淡,說的雲淡風輕:“皇上對我恩重如山,我在宮中事事順心,並無煩憂,隻是皇後娘娘……在宴席上,似乎要看我在眾人麵前難堪。”

“槿妃你說的,是曲琳琅?”皇上凝眸看她,凝重的麵色,將她的身子,徹底扳過來,他要真真切切看著她的臉,她的眉眼。

“我與王爺之間是清白的,娘娘讓曲姑娘當著眾人之麵親近秦王,怕是個個都看得出了。”她垂眸一笑,麵色愈發蒼白了幾分,莫名冰冷的眼神藏匿在深不見底的深處,皇後是衝著她而來,想必天子也瞧得真切。

被天子緊緊握住雙手,手心傳來濕漉漉的汗水,穆瑾寧欲言又止,仿佛正陷入兩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