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記得我為誰跳舞(2 / 2)

“紫煙,當我十五歲及笄時,我跳舞給他看的話,他會喜歡麼?”依稀之間,有名少女,在她身畔雀躍。

可惜她等不到十五歲長成時刻,一夜之間,狼狽踏上流放的路。

她踉踉蹌蹌走向前方去,她已經成功邁出了計劃的第一步,偏偏內心卻愈發蒼涼。雙手抓不住長長水袖,拖著雪色玉帶,緩緩離開他的視線。

秦昊堯陡然轉過身去,白色水袖隨風飄浮,擦過他的衣袖,他伸出手去,卻已然擦邊而過。

她為誰而跳舞。

一股莫名的情愫,就在心裏油然而生,早已壓下方才的源源怒意。

她心係自己的那些年,他從未為她動過心。

他們對於彼此,隻是過去,隻是曾經。

但冥冥之中,他們還是沒走出過去的軌跡。

她在雍安殿上來不及說出來的夙願,又是什麼?

離開秦王府,跟隨皇上?

當年牽扯到郡王府的私通,他是提前知曉,上頭對穆家的處置,他也的確不是一無所知。

她已經猜測出幾分,自然想要離開。

哪怕她當眾提出這個要求,皇上應了,他也沒任何損失。

她原本就不是他心愛之人。他要的,是溫柔體貼的閨秀,就像是沈櫻一樣,在沈家再放肆嬌慣,在他麵前也不過是個女人。會撒嬌,會哭泣,會求饒,會哀求……的女人。

他不過丟棄一個妾而已。

但在雍安殿內,為何他也恨不得一個箭步衝上去,緊緊封住她即將討賞的口?

七月初。

雪芙園的大門,由兩名婢女恭恭敬敬打開,從中大步走出來的男子,正是意氣風發的秦昊堯。

直到目送著秦王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園子裏,婢女才朝著雪兒悄聲道:“雪兒姐,王爺這幾日都在雪芙園過夜,郡主可要累壞了吧。”

“郡主會不會很快就為王爺懷上孩子?”另一名婢女也湊了上來,怯生生地問了句。

曾經覺得被安排到雪芙園並不算是一樁好差事,不過這幾月下來,她們更覺慶幸。這位崇寧郡主沒有刁難人的壞習慣,平和寧靜,不像其他的姐妹,在錦梨園待了幾日,就焦頭爛額。那位王妃,可一點也不好服侍。

“但願吧。”雪兒笑了笑,將手邊的早膳送了進去。

在秦王府內,最隨心所欲的人,便是他了。哪怕察覺到沈櫻的心思,他也不曾順著沈櫻,他不必看任何人的眼色。

連著服侍他三個夜晚,被他毫不體貼地索求大半夜,直到深夜才擁著她入眠,清晨,當她睜開眼醒來的時候,他卻早已起身去早朝了。

“郡主,你怎麼起來了?不多睡會兒?”雪兒一進門,就看到穆槿寧扶著床沿下了床,連鞋襪都顧不得穿,踉踉蹌蹌走向屏風之後。

雪兒眼看著情況不對,急忙放下手中的漆盤,緊隨著跟去。

隻見穆槿寧剛想去扶著木架,身子一軟,金盆也隨之倒在她的手邊,她半撐著身子,不斷咳嗽,仿佛要將自己的心,都咳出來吐出來。

不過昨日她原本就沒吃下任何膳食,如今吐出來的,也隻是清水。雪兒看了心疼極了,將外袍披在穆槿寧的背上,扶著她緩緩起身。

“郡主,你身體不適麼?我馬上去叫大夫。”雪兒送來溫水給她漱口之後,望著穆槿寧蒼白如紙的麵色,急得紅了眼眶。

“不許去。”她猝然抬起眸子,眼底一片冷光,全然拒絕。

這是一種病,但誰都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