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家裏這會兒格外安靜,隻有一個保姆,還有那個不滿十歲的小姑娘。
那保姆明顯是接到了梁省長的電話,這會兒客客氣氣的,邊帶他們往裏麵走邊道:“心兒在二樓彈鋼琴,兩位要在樓下等先生回來嗎?”
梁心兒,應該就是梁峰的女兒。
名字取的還真是諷刺。
陸靳聲有意無意地試探:“梁先生什麼時候回來?”
保姆很快意會,打電話去問了。
“四哥,要報警嗎?”
“我爸安排了人過來。”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應該快到了。”
五分鍾後,保姆回來的時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生不接電話。”
話才說完,樓上有聲音傳過來:“馮阿姨,家裏來客人了?”
小女孩幾乎一蹦一跳地下了樓,活潑開朗,完全不怕生人,“叔叔,你們是來找我爸爸的嗎?”
陸靳聲偷瞄了薑易一眼,後者不為所動,已經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了,他隻好蹲下來跟梁心兒說話。
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直到薑易的電話被接聽。
·
池煙昏迷的時間不長,但是一睜眼,已經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像是在某個車庫,又像是在地下室。
四周的東西雜亂無章地放著,石頭木板堆積在一起,頭頂的吊燈吱呀吱呀地晃,打下來的亮光也是一晃一晃的。
池煙閉了閉眼,手和腳都被綁在一起沒法動彈,嘴上也貼了一截寬膠帶,連著幾根頭發一起黏在臉上,轉下頭都覺得有些疼。
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低頭在調試攝像機。
“你叫池煙?”
他似乎注意到她醒了,又抬頭看了她一眼:“演員啊?”
攝像機似乎已經被調好,他抬腿走過來,吊燈下的影子漸漸砸過來,猙獰可怖,壓的池煙有些透不過氣。
她身上穿的還是晚宴那件露肩紗裙,本來白色的裙子不知道蹭了什麼東西,這會兒裙擺一塊一塊都成了灰的。
溫度不高,偶爾還有外頭的風鑽進來,男人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池煙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好好配合我,資源我可以給你最好的。”
應該就是很多年前的那個為首的人。
聲音雖然不一樣了,但是這張臉她隱約覺得熟悉。
她額頭上有汗滲出來,緊接著就聽那人繼續說:“我好像再哪裏見過你呢……”
果然——
他的手已經停在池煙凸出的鎖骨上。
“你跟她最像。”
“不僅這顆痣像,連眼神都像,”男人說著閉了閉眼,像是在回憶什麼,“可是你們都不是她。”
他的手已經開始往下移,剛碰到她的衣服,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伴隨著池煙輕微的嗚咽聲。
梁峰收回手,把掉在池煙腳邊的手機拿起來:“薑哥哥……你也喜歡和哥哥有這種關係嗎?”
池煙完全聽不懂他的意思,但這並不妨礙她對梁峰這個人的認知——變態,十足十的變態。
她保證,如果這次能安然無恙地回去,她再也不說薑易變態了。
梁峰似乎是要驗證什麼一樣,接聽之後就把池煙嘴上的膠帶給扯了下來。
他下手重,池煙甚至感覺到有幾根頭發已經從頭皮上被扯了下來,她剛悶哼了一聲,就聽到電話裏傳來男人的聲音,溫溫柔柔:“老婆。”
池煙的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悶悶地“嗯”了一聲。
“乖,別害怕。”
“……嗯。”
“把電話給他。”
池煙抿了下唇角,抬頭看那人:“他讓你接電話。”
梁峰勾了下唇角,燈光底下,一張臉白的發寒,更顯陰森。
薑易開門見山:“我是薑易。”
梁峰皺眉。
薑易這個名字,他太過於熟悉。
他們這些有頭有臉的家長眼裏,薑易就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我在你家裏。”
梁峰的眉毛皺得更緊:“你想幹什麼?”
“你女兒還這麼小——”
“薑易,你他媽威脅我?”
“我從來不威脅人,”薑易語氣淡淡,“給你一分鍾思考的時間,現在在哪裏。”
那頭梁心兒還在說話,這頭聽不真切,隻能聽到幾個音節。
梁峰就這麼一個女兒,他在外麵再壞,一回到家,照樣是扮演著一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