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煙愣了好幾秒,頭都沒敢回,伸手就開始係扣子。
很快,副導演的聲音傳來,很熟稔地叫了一聲:“小易。”
副導演和薑韻是好朋友,池煙毫不驚訝於她認識薑易。
她唯一想不到的是,昨天晚上還在跟她打電話的薑易,今天就從國內飛了過來。
扣子每一顆都被係上,池煙聽到副導演問他:“幹什麼來了?”
“家屬來探班。”
池煙:“……”
以前拍正常戲份的時候,也沒見他來探過班。
兩人也沒聊上幾句,副導演很快過去指導演員。
池煙一個抬頭的功夫,才發現薑韻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沒了人影。
她還背對著男人站著,但是依舊能感覺到他一步步靠近,不出幾秒,池煙被他從背後抱住,男人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說話的時候是帶著外頭的涼氣的:“不想見我?”
池煙沒說話。
休息時間已經不足五分鍾,她在想是趁著現在從實招來,還是待會兒讓薑易自己看出來。
“那我回去了?”
薑易說著,手果然一鬆,剛要收回去就被池煙重新握住:“想。”
她輕咽了口口水,“那個……”
池煙還是沒有措辭好。
她轉頭去看薑易,男人剛好也在看她,眼眸深沉,隱隱帶著笑意:“怎麼?”
池煙莫名地心虛起來,嘴巴動了動,幹脆一鼓作氣都說了出來:“我待會兒要拍一場床戲。”
薑易沒說話。
好一會兒,池煙才聽到他把那兩個字重複了一遍,一字一頓:“床——戲?”
果然,生氣了。
池煙耳根一熱:“尺度不大。”
才說完,也不等薑易說話,池煙從他懷裏鑽出來,跑到了化妝師那邊去整理造型。
她頭發還沒剪,這會兒柔柔順順地搭在肩膀上,上麵穿的是垂感很好的白色襯衣,下麵還穿著一條黑色長褲。
但是下一場戲服裝有要求,池煙拿著衣服去換衣間。
五分鍾後,依舊是白色襯衣,不過變成了男士的白色襯衣。
而下麵,黑色長褲換成了一條淺色的短褲,被襯衣衣擺完全擋住,隻要不做太大的動作幾乎看不出來——這是為了防止走光穿的。
池煙一出來就下意識地就環顧四周。
因為是特殊戲份,所以片場需要清人,除了必要的工作和拍攝人員,所有人都被趕了出去。
池煙剛要鬆了口氣,結果一轉眼,就看見男人從外麵進來,然後走近、坐下。
男人距離她很近,池煙能清楚地看見他輕勾的嘴角,以及正在扣著領帶結的手指。
而他旁邊,導演給她比了個手勢。
今天的最後一場戲正式開拍。
池煙盡量忽略那道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全心投入都劇情裏,可是等一上了床,她的大腦還是空白了一瞬。
床上的男演員看她半天沒說話,用口型問她:“忘詞了?”
池煙不自然地點了下頭,然後轉頭去看似笑非笑的男人:“薑易,你能不能先出去啊?”
嘴巴是紅的,耳朵是紅的,就連眼圈這會兒也泛著紅。
薑易麵不改色:“不能。”
池煙覺得自己要瘋了,咬了咬下嘴唇,隻能又心不甘情不願地繼續。
薑易在旁邊看著,她實在是覺得別扭的不行。
好在後麵確實沒有多少親密鏡頭,隻有後麵穿衣服一段,動作要慢要柔,因為要拍出那種強烈的對比感。
這場戲拍下來,池煙都覺得自己要瘋了。
換完衣服之後,池煙還沒太緩過來,磨磨蹭蹭地在換衣間不願意出來。
外頭有很輕的腳步聲,然後是男人低低的聲音:“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池煙把大衣的扣子扣好,踩了高跟鞋出去。
薑易就等在外麵,見她繃著一張臉,抬手捏了捏她的左邊臉頰:“笑一個。”
哼。
池煙:“我笑不出來。”
“你笑不出來,”男人輕哂,反問:“老婆,那我是不是應該哭?”
池煙:“……”
薑易低了下頭,手輕按在她肩膀上,“乖,親我一下,我可以當做沒今天這事。”
又來這一套。
池煙還真就信了,雙手輕搭在男人胳膊上,因為穿著高跟鞋,所以稍微踮起腳來,就在男人唇上吻了一下,細細致致。
不出三秒鍾,男人的臉偏了下,池煙的吻又落回到她臉上。
她聽見薑易說:“騙你的。”
池煙一愣,眼神一晃,不等她回頭去看她,耳垂就一疼。
男人在她耳垂上輕咬了一下,聲音有些低還有些啞:“池煙,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