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易把雜誌合上,酒勁兒一上來,他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側眸看她:“回家跟你解釋。”
他倒是難得願意跟她解釋。
池煙同樣側過頭去,沒張嘴,隻輕輕地嗯了一聲,像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
薑易就那麼偏著頭看她,越發覺得自己晚上喝的有點多,光盯著這張臉看都覺得醉得不輕。
車裏越發地安靜,隻偶爾有路燈光打下來的樹影一晃而過。
而車外麵,一排排的法國梧桐勻速倒退,模糊地有些不真實。
司機一路駕駛平穩,到了前方十字路口的時候,方向盤卻突然打的猛了一些。
出於慣性,池煙毫無防備地倒向另一側,幸虧被薑易扶住才沒跌下去。
也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男人的薄唇從她臉頰擦過,溫軟又潮熱。
下一秒,池煙聽見了薑易開口,是對著司機說的。
“工資不想要了?”
池煙立刻坐穩,心跳還有些沒平複下來,她替司機辯解了一句:“我沒事。”
副駕駛。
陸靳聲輕嗤了一聲,剛才池煙倒過去被他親到的時候,他分明薑易彎了一瞬的唇角。
嗬。
這個悶騷。
陸靳聲翻了個白眼。
·
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家裏沒有男人,唯一的一個保姆提前接到了她的電話,這會兒也已經休息了,別墅顯得越發空曠安靜。
池煙又累又困,踩了雙平底拖鞋以後,又從鞋櫃裏拿了一雙一次性的出來給薑易,她張了個哈欠,說話時帶著很重的鼻音:“明天去買,今晚先湊合一下吧。”
“感冒了?”
池煙輕點了下頭,這幾天冷熱交替,她出的戲又全是戶外片場,已經感冒了有幾天了。
“吃藥了沒?”
“吃過了。”
薑易的媽媽是私立醫院的副院長,所以家裏醫藥方麵一向健全,而且定期會更換。
池煙泡了兩杯醒酒湯,遞給薑易一杯後,端著自己的那杯慢吞吞上了樓。
她腦袋有些沉,身體也不太舒服,去浴室衝了個熱水澡出來後,才覺得好受不少。
臥室的大燈還開著,薑易就站在床頭櫃前,池煙眯著眼睛一看,注意到了他跟前放著的藥箱。
他似乎是知道她出來了,連眼睛都沒抬一下,“趴床上去。”
“幹,幹什麼?”
池煙一想歪,聲音都顫了起來。
“你說呢?”
薑易明明知道她想偏了,卻也沒多解釋,隻轉頭看了她一眼,伸手去拉她,池煙本來感冒就沒什麼力氣,雙腿一軟就倒在了床上。
她腦袋暈乎乎的,眼前晃了幾顆星星之後,池煙扭頭看過去:“我生病了……”
水晶燈底下,薑易正用注射器把一排小瓶子裏的透明藥液吸取出來,眉目微斂低垂的樣子,愈漸和很久以前解剖小白鼠的時候重合起來。
現在,她變成了那隻小白鼠。
池煙心裏咯噔一下,剛撐著胳膊要爬起來,腰就被男人箍住往下壓了壓。
“池煙——”男人話音明顯一頓,隨後一排玻璃瓶子被他丟進了垃圾桶裏,“啪嗒”幾聲,“乖乖的。”
他的聲音很低,語速也不快,像在哄小孩子:“就打一針,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