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被他一飲而盡,酒杯上隻留下一層淺淡透亮的紅色,襯著那已經不完整的口紅印,曖昧叢生。
“這位先生,”池煙皺眉,盡量把話音壓低:“請你自重。”
她可是有老公的人。
話音落下,池煙抬眼看過去——她以為又碰上了一個披著君子外衣的色狼。
那人剛好也偏頭看過來,兩人視線撞上,誰都沒先移開。
男人生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左眼下方還有顆不明顯的淺色小痣,他微微眯著眼睛,眼底似乎真的有兩瓣桃花徐徐綻放開來。
就那麼一眼,有什麼東西似乎快速在她腦海裏炸開,劈裏啪啦一陣亂響。
池煙心跳漏了一拍,然後以更快的頻率跳動起來。
旁邊的油膩老總已經噤聲,隔了小幾秒,池煙聽到他試探性地說了兩個字——
薑總。
與此同時,池煙注意到男人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樣式極為簡單,上麵的細鑽在水晶燈的照射下,反射出了層層碎光。
那是她和薑易的婚戒。
池煙深呼了口氣,頓覺鼻息間全是醉人的酒氣。
不可置信,但是由不得她不相信。
腦子當機了一瞬後,做賊心虛和懊惱的情緒一起湧上來,池煙深呼了口氣:“我去下洗手間。”
·
池煙沒想到薑易會提前回來。
進了洗手間之後,她後悔不迭地給白璐發微信。
【今天跟你說的話作廢。】
【哪句?】
【全部。】
白璐腦子轉的也快,很快把電話給她打了過來:“想起你老公長什麼樣了?”
豈止想起來了。
池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好一會兒才呼了口氣:“見到了。”
不見不知道。
薑易那種長相,壓根就不是讓人記不起來的,不管之前被池煙忘得有多徹底,但是隻需要一眼,她就能立刻記起來。
白璐又問:“不打馬賽克的正臉怎麼樣?”
池煙自動跳過這個問題:“我剛才一認出是他,腦袋一熱就跑出來了……”
“那你等腦子冷了再跑回去就成了。”
話說的挺輕巧,關鍵是她在出來之前,還說了讓薑易自重……
知道跟白璐商量不出什麼來,又聊了幾句之後,池煙有些煩躁地掛斷電話。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她用洗手液細細致致地洗了把手,又對著鏡子補了個妝,能耽誤時間的事兒都做了一通,池煙才準備回去。
整個樓層空蕩蕩的,把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放大,入耳清晰。
洗手間外,池煙意外看到了倚在走廊對麵的人。
男人微低著頭,點煙的姿勢持續不過半秒鍾,在看到池煙後,他拿著打火機的手偏移了幾厘米。
藍色的火光一閃而過,煙卻沒被點上。
薑易沒說話,但是視線是落在池煙身上的。
似笑非笑,帶著一層隱晦的深意。
很顯然,他在等她先開口。
好半晌,池煙才抿了下唇角,故作淡定地跟他打招呼:“薑……總。”
嗬。
“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