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花語說道:“可惜人生不是吃藥。遠遠沒有吃藥那麼簡單,一口就能夠結束。更不會像喝藥那樣輕易,隻有一種苦。”
“是啊,可是,再苦也要熬,是不是?”
“是。”
“即使你在藥裏放了糖,想要遮掩一些苦味,可是就算遮住了,也不代表裏麵的苦沒有了。花花,你不應該瞞著我。”
“我知道瞞不了多久,你還是知道了。”
千芷鳶歎了一口氣,她說道:“是啊,我知道了,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阻止,沒有辦法控製我自己。”
“鳶鳶,別難過,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告訴我,或許,我能夠幫你。”樓花語誠懇的說道。
千芷鳶吸了一口氣,她的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樓花語,說道:“不如,你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樓花語皺著眉頭,沉默半晌之後,他說道:“今晚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讓我好好地跟你說。”
千芷鳶看著樓花語,她雖然不明白樓花語的用意,但是她還是相信樓花語,她點了點頭。
“早點休息吧。”樓花語沒有再多說,他便離開了千芷鳶的房間。
樓花語沒有多說,但是千芷鳶還是感覺到了他的情緒。他並不開心,有些無奈,心裏很不安。
看著樓花語離開,直到房門合上,千芷鳶才將視線收了回來。
翌日,樓花語一早便等在了千芷鳶的門口。
推門出去的千芷鳶看著站在門口的樓花語,他今日依舊穿著一身紅,紅得讓人覺得淒美,在蕭瑟的冬日,他是最鮮明的存在。
“鳶鳶,過來。”樓花語朝著千芷鳶招了招手。
千芷鳶走到樓花語的身邊,他撥了撥千芷鳶額前的碎發,然後說道:“走吧。”
兩人一路步行來到樓西穀的後山,山腰上有一座樓閣,樓閣十分的精致,站在半山腰之中,顯得十分的傲然。樓閣上麵的匾額赫然寫著樓宇閣三個大字。
樓花語和千芷鳶兩人很快走到了樓宇閣的前麵,樓花語取出鑰匙,將樓閣的門鎖打開。
千芷鳶注意到,樓閣的門是新做的。
走進樓閣之中,千芷鳶看到一樓裏放有大量的書籍。有許多書籍都十分的淩亂,甚至有些已經撕毀了,堆在一邊。
“這裏……”
“我們上二樓吧。”樓花語領著千芷鳶往二樓走。
走到二樓,千芷鳶感覺到一陣寒意撲來。站在樓梯口,千芷鳶發現二樓有一大半是嵌在山洞之中的。
而在二樓的正中間,躺著一個女子,這個女子的容顏絕美,她像是睡著了一樣,躺在一張寒玉床上。
樓花語走到那個女子的身邊,取出一塊手帕,樓花語輕輕的在那女子的臉上擦拭起來。他的樣子十分的細致,十分的用心,像是在嗬護至寶一般。
千芷鳶靜靜地看著,並不打擾,她知道,該告訴她的,樓花語會說。
樓花語看著寒玉床上的那女子,他的眼裏一片溫柔,溫柔之中又帶一些哀傷,他說道:“言兒,我答應過你的,我帶她來見你了。上一次她來的時候,身體不好,生了病,所以才會那樣莽莽撞撞的,差點傷了你。”
千芷鳶愣了一愣,原來這個地方她來過,還是上一次她玄漠發作的時候誤闖進來的。
千芷鳶看著床上雙目緊閉的女子,那麼的安詳,那麼的毫無防備,若是當時她真的傷了她,樓花語又會如何?
千芷鳶有些不敢想這個問題,幸好,沒有發生。
“鳶鳶,過來。”樓花語朝千芷鳶招了招手。
千芷鳶走了過去。
“她叫溫言,她是我的表妹,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很好很好。”樓花語的聲音有些輕。
“可是有一次,樓納國的王要攻占樓西穀,奪走樓西穀的至寶。那個時候,我方才十五歲,言兒才十四歲。我的爹娘和族裏的長老商量好應對之策,並且,為了鍛煉我,讓我親自出去禦敵。”
樓花語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當中,他緩緩的說道:“那個時候,言兒知道了,她便偷偷跟著我出去,我並不知道。在跟樓納的戰爭中,我中了樓納人下的毒,那個時候,在外麵沒有合適的草藥,如果毒素不出來,我就會死。然而,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的她,雙目緊閉。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醒來過。後來,我帶著恨,硬生生的贏了那一次戰爭。我將言兒體內的毒封住,將她放在寒玉床上,一放,就是十一年,她沒有醒來。”
千芷鳶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個女子,她的容顏還是和當年一樣,沒有改變。她想,溫言大約是愛著樓花語的,而樓花語的心裏也是有她的吧。
“後來,我為了尋找救治言兒的辦法,去了中原。那個時候,我得知沈雲襄到了溪鎮,我知道他要找龍隱殘卷,我便一直跟著。”
千芷鳶終於明白了樓花語要找龍隱殘卷的原因。可是她不明白,在聖月的時候,龍隱殘卷就要被找到,他卻忽然離開,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