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往事
“怎麼可能?先生之前不是把過脈,說是胎死腹中了麼?”樓花語也十分的驚訝。
“所以我才說奇怪。”柳自衣皺著眉頭,他說道:“容我稍後給她再做一個檢查。”
樓花語點頭,他將千芷鳶從地上抱起,回頭看了躺在寒玉床上的那個女子一眼。
“族長姑且放心,她沒有事。”柳自已對樓花語說道。
樓花語點頭,抱著千芷鳶離開了樓宇閣。
窗外響起了幾聲鳥叫,千芷鳶緩緩的睜開雙眼。她剛剛有動靜便立即有丫頭走到她的床邊。
“姑娘,你醒了?來先喝口熱水吧。”那丫頭到了一杯熱水遞到千芷鳶的嘴巴旁邊。
她張大了眼睛看著四周的環境,不是她在北牧都城樊籬住得那間屋子,換言之,她現在應該不在荊無痕的手上。
她鬆了一口氣,但是卻仍然不敢放鬆警惕,她抬眼看向窗外,不是皇宮,更不是望山城,她在哪?她心裏很是忐忑不安。
千芷鳶將那丫頭遞來的熱水喝完了之後,那丫頭對她說道:“姑娘,你既然醒了,那我便去通知族長,順便讓廚房給你熬藥,你先躺下好好的休息。”
“族長?”千芷鳶疑惑的問道。
“嗯,是我們族長將你帶回來的。”
“你們族長是誰?”
“是我。”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外麵傳了進來,千芷鳶轉過頭便看見了一身大紅的樓花語。
千芷鳶驚訝得愣在了那裏。許久不見,在此見麵的時候,竟然會是這樣子。樓花語救了她?
“怎麼這副樣子?見著我不開心?”樓花語笑著走到千芷鳶的身邊,對她身邊的丫頭說道:“璧君,去端藥來吧。”
“是,族長。”
樓花語在千芷鳶的床邊坐下,撥了撥她的碎發,聲音很是溫柔:“現在還有沒有感覺很難受?難受就跟我說哦。”
千芷鳶忽然覺得眼眶一熱,忽然覺得這一段時日以來的苦楚與心酸全數在心中翻江倒海的洶湧起來。
從蓬萊島出來的船上,沈雲襄因為連日來的試藥弄垮了身體,最終倒下。好不容易在海上著陸了,他卻被天璣老人帶走,直到如今她都沒有再見到他。
從海宗城一直趕路到望山城,她帶著朋友在望山城打聽,混入軍營,幫助太子驅蟲治傷。
後來輾轉去到北牧,處心積慮的要斷了重瘟的根源,卻不想被荊無痕抓走,一走便是被關了一個多月。
從北牧逃出來的時候,她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差點走不會來。
一個人苦撐了那麼久,她從未覺得有多辛苦多委屈,但是卻因樓花語一句話,她便眼睛發紅,鼻子有些泛酸。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樓花語於她而言,一直很重要。
千芷鳶搖了搖頭,她說道:“我不難受。”
樓花語的一雙眸子心疼的看著千芷鳶,寶石一般明亮的眸子中,縈繞著寵溺與憂傷:“傻丫頭,難受就說,在這裏,沒有人敢欺負你。”
千芷鳶點點頭,她知道,樓花語不會讓她受欺負。無論他們遇到了什麼事情,發生了什麼變化,都不能抹殺他們在一起生活十年。
那十年裏,看著她長大的,除了沈雲襄,還有樓花語。在千芷鳶的心裏,樓花語隨不是戀人,卻也是親人了。
樓花語剛剛想要再開口,璧君已經端了藥走進房間。樓花語接過藥,吹了一吹便喂著千芷鳶喝下去了。
千芷鳶聞到了藥的味道,是安胎藥的味道!樓花語給她喝安胎藥,換言之,她肚子裏的孩子沒有流掉。
那一刻,千芷鳶的雙眸亮了,她的世界也明亮了起來。她的孩子,竟還好好地在她的肚子裏,一直陪著她,不曾有事。
“喝完藥了休息一會?”樓花語輕聲問道。
千芷鳶搖搖頭:“我想出去走走。”
“好,你要走,那我便陪你走走。”
樓花語扶著千芷鳶走出了門,推開門的那一霎間,一縷冬日的陽光照射下來,顯得格外的溫暖。
不覺間,笑意浮上了嘴角,千芷鳶的心情很好。
樓花語和千芷鳶在小院子裏漫步,冬日即將過去,春天快要到來,枝頭上已經有些膽子大的新芽露出了可愛的小腦袋。
“花花,再次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千芷鳶對樓花語說道。
“鳶鳶,見到你,我也很高興,可是,你沒有照顧好你自己,所以同時,我也很不高興。”樓花語說道。
千芷鳶笑笑,她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原本滿心期待的日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擱淺,抬起頭,她似乎都看不到前路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繼續走下去,希望有一天,不再風雨飄搖,沉浮不定。
“花花,我倒是看不出來,你竟然是族長了。現在倒是有模有樣嘛,一點也沒有當初的玩世不恭的樣子。”千芷鳶笑道。
“鳶鳶,你可還是老樣子,粗枝大葉,到處惹禍,處處留情。”樓花語瞥了一眼千芷鳶,他直搖頭。
“喂,樓花語,我現在大難不死,你就沒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