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芷鳶認真的點點頭,她說道:“師尊,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不會。”
“沒有下次,要是有下次,我就把你吊起來打抽屁股。”尊主笑道。
千芷鳶一愣,竟不想尊主開起玩笑來,不過隨即她又釋然了,怎麼說尊主是她的師尊,又是長輩,把她當成孩子看,對待孩子,大約也就是這麼恐嚇了吧。
“來,小丫頭,把這個吃了。”尊主遞給千芷鳶一顆藍色的藥丸。
千芷鳶放進嘴裏吃了下去。
“坐到榻上。”
千芷鳶乖乖照做。
尊主取出了一排銀針,將它們排了開來。此時,千芷鳶感覺到全身有些發熱,汗珠在額頭上冒了出來。
千芷鳶有些詫異不安的看了看沈雲襄,沈雲襄拍了拍千芷鳶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尊主將銀針一根一根的紮進千芷鳶的穴道之中,很快,千芷鳶的各大穴位都紮滿了針。
千芷鳶的汗水越來越多,她蹙起眉頭,感覺體內一陣熱火在燃燒,然而她的穴道被針紮著,所有的熱量都壓抑在體內,得不到釋放,她十分的難受。
此時尊主在她的身後坐了下來,雙手按上千芷鳶的肩膀,從背後給她運功。
一股強勁的真氣在體內動了起來,將身上的熱量吸引過來,慢慢的往心髒的地方靠攏,緊緊的將心髒包圍起來。
千芷鳶很清楚,心髒,是玄漠的地盤。
那股真氣雖然包圍心髒,卻並沒有輕舉妄動,似乎隻是試探一般,玄漠對此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一段時間過後,尊主的真氣漸漸的撤離千芷鳶的體內。並且將針也一起取了下來。
他擦了擦手,然後搖搖頭說道:“這玄漠很不好除,它不是毒,而且最棘手的是,它有靈性。”
“師父,那你可以解決辦法?”沈雲襄問道。
“辦法肯定會有,但是我還得琢磨一番,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輕舉妄動。”
沈雲襄點了點頭,取出一塊手帕給千芷鳶擦了擦汗水,他問道:“好點了嗎?”
千芷鳶點點頭,穴道解開之後,她身體的熱量很快就散開了去,並沒有太難受了。
“先回去吧,這兩天藥膳還是不能落下,好好的養身體,身體好了,我才能夠放心大膽的除去玄漠。”尊主笑著說道。
千芷鳶點頭如搗蒜,她說道:“放心吧師尊,我又不是孩子了。”
“你就是個孩子。”尊主毫不給麵子的反駁。
千芷鳶撇撇嘴,好吧,他們年齡上的巨大差距,注定了她無論什麼時候,在他麵前都隻是個孩子。
千芷鳶從尊主那裏出來之後,心情就說不出的好,連帶著一旁的沈雲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你聽到師尊說了嗎?我的玄漠能除去。”
沈雲襄點點頭,他寵溺的說道:“聽到了,傻丫頭。”
“真好!”千芷鳶高興的跳了一跳。
沈雲襄的笑容忽然凝滯了下來,他看著千芷鳶表情有些不自然。
“怎麼了?”
“或許我應該早一些帶你來。”沈雲襄說道:“那樣你就不需要受那麼多年的苦了。”
“別這樣,這是一件好事,我們應該高興。”
沈雲襄不置可否,他點點頭。
很快,兩人便走回了院子,沈雲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內,他還是有些累,想盡快將身體恢複過來。
千芷鳶也不再纏他,她自己回了房間。
月色漸漸的明亮,圓圓的月亮升到了空中。千芷鳶靠在床頭有些睡不著,前路前所有為的寬廣。她的玄漠要治好,治好之後,她就可以和沈雲襄離開,離開之後,他們便可以大婚了。
千芷鳶吸了一口氣,滿心的歡喜,在床上躺下,翻了個身,準備睡覺。
月亮爬上了樹梢頭,悄悄的探了一束光線進入千芷鳶的房屋。
千芷鳶忽然睜開了雙眼,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心口,纏繞了她十六年的疼痛又再一次的襲來。
漸漸的,黑色的紋路爬上她的身體,心髒一陣劇痛,她死死的揪著自己的心髒努力的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
她告訴自己,忍忍,再忍忍就好了,過了這一次,就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
可是,她依舊是不能夠控製自己,比起平常,千芷鳶更覺得玄漠這一次來勢洶洶。
一個翻身,千芷鳶就滾下了床鋪。她的心口很痛很痛,她揪著心口,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她的手上纏繞著黑色的霧氣,她剛剛碰到門口,門口便碎成了粉末。她出門,本能的想要毀掉眼前看到的所有東西。
沈雲襄聽不到動靜,睡得正熟的他並不知道,千芷鳶已經病發,而且越走越遠。
千芷鳶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掌,一直在極力的忍耐,走了好一陣子,已經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
“啊……”千芷鳶低低的叫了一聲,一掌打在了眼前的那一棵書上,那棵樹轟然倒塌。千芷鳶再抬起頭來得時候,她那一雙紅眼已經變得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