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劍門長老說得言辭激動,再加上句句言之有理,因此成功的使得其他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沈雲襄身邊的千芷鳶。
葉晨軒見此,皺了皺眉頭說道:“鳶兒還小,讓她坐在公子身邊也是理所當然,否則她一人於公子分開,沒個照應,恐有不便。”
“恐有不便?我瞧著這奶娃娃雖然小,怎麼也有個五六歲了,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還不能自個吃飯麼?我也沒瞅見公子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飯啊。”
“是啊……”
“是確實於理不合啊”
“……”
鬼劍門長老說得於情於理,下麵的人本身就對中央酒席抱著羨慕和仰慕的態度,因此對一個女娃娃也能坐上頗有微詞,引起了一陣議論。
葉晨軒見此,臉色沉了下來,他說道:“這位長老,晨軒敬重你,但是也請你注意身份,不要總是挑撥。”
“哦?人家公子都不緊張,葉三少倒是緊張得很呐!怎麼說,現在擺在所有人眼前的事實就是,尊貴的中央酒席之上,坐了一個奶娃娃外加一隻小白鼠,而我們這些英雄豪傑隻能坐在旁邊的席位上。”鬼劍門長老說完,得意一笑。
“這太不合理了……”
“是啊……”
“……”
“你不要太過分,你……”葉晨軒壓低了聲音,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清脆聆聽的聲音打斷了。
“這位大叔,你是在說我麼?”
千芷鳶歪了歪腦袋,然後從凳子上跳了下來,走到那鬼劍門長老身邊。人家都惹到她頭上了,她還會坐以待斃?千芷鳶要讓他知道,也不是什麼奶娃娃,他都惹得起的。
“對,就是在說你”鬼劍門長老一番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鳶兒告訴你,鳶兒可以自己吃飯。”千芷鳶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帶點粉紅的小臉十分的可愛,靈氣逼人的她話一出,讓許多原本有怨言的人都軟了下來。
“那既然你可以自己吃飯,為什麼不自己坐一桌吃呢?”鬼劍門長老見此,也不好再厲聲說話,他換了一個溫和的語氣,向千芷鳶問道。
“因為師父說過,江湖人很多也很雜,看似平靜的江湖上實則充滿了危險,所以讓我不要離開他的身邊。”
“小姑娘,這裏不會有危險的。吃個飯而已,能有什麼危險呢?”
千芷鳶看白癡一樣的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那可不一定,難道有危險的時候,眼前就會出現危險兩個字,好讓我逃掉麼?難道有壞人出現的時候,他的額頭上就會寫壞人兩個字,好讓我警惕麼?”
“這……”
“所以,危險和壞人總是隱藏在人海之中的,突然就出來了啊。所以師父不讓我亂跑,萬一被壞人抓去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再說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呢?江湖人那麼多,什麼樣的人都有,就連死不要臉,為老不尊,喪心病狂,泯滅人性到連個小孩子都不肯放過,連個小孩子都要為難的人都有,你說師父能放心我一個人麼?”
此話一出,立即引來了又一陣的議論之聲,有的人憤憤不平,有的人表示不屑,有的人沉默以待。
“這鬼劍門長老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就是,連個小奶娃都不放過。”
“我看,是連個小奶娃都鬥不過。”
“自取其辱。”
“……”
“你……”鬼劍門長老就是再傻,也聽得出來千芷鳶在罵他死不要臉,為老不尊,喪心病狂,泯滅人性,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他立即拉下臉來,指著千芷鳶,話還沒說完就被千芷鳶打斷了。
“大叔,你看,你一說話,大家都看過來,一定是一個有威望的人,既然如此,你肯定不會死不要臉,為老不尊,喪心病狂,泯滅人性到連個小孩子都不肯放過,對不對?”
“我……”
鬼劍門長老話還沒開始說又被千芷鳶打斷了。
“既然你連小孩都能放過,大概你也不會跟一隻畜生計較吧?哦?”千芷鳶將湯圓抱了起來,戳了戳它的小屁股。
湯圓配合的在鬼劍門長老麵前張牙舞爪一陣之後,轉過身,將扭動它的專屬大屁股,表示鄙夷與不屑。
“我當然不會計較這些。”那鬼劍門的長老咬牙切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既然您都不計較了,那鳶兒是不是可以回去吃菜了?”
“自然可以”
千芷鳶見此露出了一個明媚可愛的笑容,讓所有人眼前都一亮。
“公子真是有福氣,收了個年紀如此小,就如此聰明的弟子。不知這麼聰明的孩子是哪撿的?”
“大叔,莫非你的孩子也是撿的麼?”千芷鳶一看,他還來勁了,立即轉過頭回話。
“我的孩子自然是我親生的。”
“不是你肚皮出來的,那可不一定。”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來。
“哈哈哈……”此話一出引來了滿堂的哄笑聲。
鬼劍門長老氣紅了臉,卻不敢反駁多言。因為那道聲音的發出者正是武林盟主殷震方。
武林盟主都開口了,這明顯是對小芷鳶的支持,他在這裏,誰還敢再造次?
鬼劍門長老因此也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吞,他旁邊坐著的一個人此時站了起來,他拱手施禮說道:“長老今日喝多了,大家莫怪,莫怪。”
那人說完就將鬼劍門的長老拉著坐了下來。
既然當事人都沒有再計較什麼,其他的看客也就不會再多鬧騰什麼,也都低下頭吃自己的東西了。
千芷鳶見此,轉頭看向出聲配合她的殷震方,而此時殷震方竟也看著她。
殷震方嚴肅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他朝著千芷鳶眨了眨左眼。千芷鳶一愣,然後露出一個巨大的笑容,也朝殷震方眨了眨左眼。她想殷震方一定是認出她來了,不然他不會老頑童似的對她眨眼示意。
千芷鳶抱著湯圓美滋滋回到座位上,她頓時發現,其實她的身份真的很牛掰啊!老爹是皇帝,老娘是皇後,連外公都是武林盟主!師父是名動九霄的公子襄,她能不牛掰麼?可是,為嘛她覺得她現在的待遇對應不上她牛掰的身份?
千芷鳶歎了一口氣,改變待遇,人人有責。改變待遇先從有仇必報開始。
千芷鳶瞥了那個鬼劍門長老一眼,大庭廣眾之下,開罪她,難道鬥幾句嘴,吃幾次癟就完事了?
千芷鳶扭了扭湯圓肥肥的小屁股,湯圓立馬警惕的轉過頭來。千芷鳶抱起湯圓湊在它耳邊說了幾句話。
湯圓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千芷鳶給湯圓喂了一大口酒,然後湯圓“嗖”的一下沒有了影子。
千芷鳶翹著二郎腿,轉頭看向鬼劍門長老的方向,坐等看戲。
“哎呦”隻聽鬼劍門長老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他這一大叫,立即引來了大量的關注。鬼劍門長老自知失禮,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笑笑,準備想要坐回去。
誰知他還沒坐下,他又大叫了一聲:“啊……”
此時剛剛低下頭吃菜的人又一次抬起頭將視線投向鬼劍門的長老。鬼劍門長老見此尷尬的笑笑,然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就在此時,那鬼劍門的長老全身開始扭動起來,他將手伸到背後,一會又將手伸到自己的腋窩下,伴隨著他的扭動,這些動作顯得猥瑣而滑稽。因此引來了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哈……”
千芷鳶蹬著小腿看戲,一邊看一邊跟著群眾一起笑。
忽然,沈雲襄手上拈起了一根牙簽,指尖一動,牙簽就順著他的手指飛向了那鬼劍門長老身後的那個人。
千芷鳶順著角度看過去,隻見那根牙簽正巧打到了一枚銀針,讓那枚銀針的方位稍稍偏了一點,正巧刺進了那鬼劍門長老的屁股之上。
再偏一點,按照銀針原來的位置,湯圓必然中針。
“啊……”
銀針刺中,那鬼劍門長老又大叫了一聲。就在此時,湯圓嗖的一下,以一般人眼看不見的速度從鬼劍門長老的褲襠下穿了出來,躥進了千芷鳶的懷裏。
湯圓一出,鬼劍門長老爆了褲襠,他再顧不上屁股上的針,兩手捂住自己的襠部。正在此時,眾目睽睽之下,萬眾矚目之中,鬼劍門長老的襠下,滴答滴答,滴出了水,在地上形成了一灘水漬。
有一陣哄笑聲起,哄笑聲中還夾帶著竊竊私語以及嗤笑之聲,這些聲音令整個宴會十分的熱鬧。眾人像是看了一場戲一樣,滿足而津津有味。
鬼劍門長老羞憤難堪,麵紅耳赤,他立即轉身,頭也不會的離開了宴會。
看著他離開,千芷鳶取了塊手帕,擦了擦湯圓嘴巴上的酒。擦幹淨後,千芷鳶抬頭的那一瞬間,她發現了剛剛拉著鬼劍門長老坐下的那人的視線正落在她的身上。
那人的目光幽暗而令人捉摸不透。
千芷鳶眨眨眼睛裝傻充愣。
“想什麼呐?吃菜。”沈雲襄的聲音拉回了千芷鳶的視線,千芷鳶來不及多想,先把這些細節按壓在了心中。
沈雲襄夾了一塊肉放進千芷鳶的碗裏。聞到肉香,千芷鳶發覺自己真的餓了。自從開宴以來,風波不斷,她還真沒好好坐下吃飯菜呢。
千芷鳶將肉夾起來,準備吃掉,“蹭”的一下,千芷鳶的筷子上隻剩下了欲滴不滴的油。千芷鳶戳了戳湯圓的屁股。
湯圓沾滿了油,塞滿了肉的嘴裏發出細微的“吱吱”聲。
“這是師父夾給我的,愛心肉,輪到你搶了?看我怎麼收拾……”千芷鳶話還沒說完,她就聽到了十幾道勁風從門外快速的朝她們這桌人襲來。
千芷鳶可以感覺到那十幾道勁風的威力十分的巨大,若是沒有一定的修為是絕對硬接不下來的。
千芷鳶忽然想到什麼,她心中暗道:糟糕。
此時她迅速的她的飯菜打翻到沈雲襄的身上,於此同時撲到了他的身上。
此時,十幾隻酒杯從門外飛了進來。
“啊……”千芷鳶大叫了一聲。
沈雲襄轉身接過千芷鳶,於此同時“轟”的一聲,他們身後的張桌子轟然炸開,碎屑散了一地。
“哈哈哈……”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道渾厚的男聲從門外傳進來,伴隨著聲音,一個一身霸氣,身穿深棕色襄金邊錦衣的頭發染白的男子從門口走了進來,與他一同進來的,還有旁邊一位身穿藍色衣服的男子。
“封某來遲,還請大家見諒,這一杯,封某先敬了大家。”封霸說完將手中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封家主還是一如既往的烈性子啊。”葉問天冷哼一聲,將剛剛接住的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封家主真是不來則已,一來就那麼大的氣勢,小小的一杯酒,哪夠喝?怎麼也得來一壇才對得起封家主的氣勢。若是封家主有興致,我齊鳴定當全力奉陪,對飲到天明!”齊鳴說完,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麵上,表示不喝。
“希望封家主的氣勢,能和今年武林大會上的成績相稱,那才好啊。”殷震天喝下封霸的酒。
“借盟主吉言,封某一定不負眾望,哈哈哈……”封霸大笑了起來。
千芷鳶掃了一眼,整個中央酒席,除了沈雲襄的那杯被砸在牆上打碎,其餘所有人都接住了酒杯。像是三大門派四大家族掌權人這樣的人物接起來並不費力,但是一些稍微弱一下的門派的掌門,臉色有有些微恙了。
剛剛那個酒杯若是美人師父硬接下來,他受傷的事情,一定會被所有人知道。他此前被玄漠反噬,受了重傷,根本不能動武,何況是拚內力接下酒杯呢?
江湖的動亂,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她已經見識過了,若是讓所有人知道美人師父受傷,後果會很嚴重。但是他卻又不能不接,若是不接不就等於承認了自己身體有異樣?
所以千芷鳶選擇了打翻飯菜,撲向沈雲襄,讓他有理由避開那隻酒杯。那隻酒杯撞到了後麵那張放酒水的桌子,那桌子立即轟然炸開,可見那隻杯子上帶的力道有多重。而封霸竟能一次發動十幾隻杯子,杯杯都那麼重力道。
千芷鳶在心中暗讚:封霸,隴西封家的家主,好霸氣,好厲害。
“多年不見,大家別來無恙啊。”封霸笑著說道,然後目光轉向沈雲襄的地方,他說道:“隻是,似乎公子不大給老夫麵子啊。”
沈雲襄起身拘了一禮說道:“封前輩德高望重,雲襄向來十分的敬重,封前輩在江湖上的地位之重,名望之高,雲襄不敢不給麵子。”
沈雲襄這話說得不卑不亢,謙虛有禮,讓人絲毫看不出他有什麼異樣。
“哦?那真是可惜了,老夫敬的酒,公子竟沒能喝到。”封霸別有深意的看了千芷鳶一眼。
“封家主”一個身穿青綠色衣服的女子從席間站來起來,朝封霸行了一禮,她對封霸說道:“若不是公子的徒兒打翻了飯菜,公子為了接她無暇分身,不然公子以公子的武功是絕對不會接不到酒杯的。”
“不知這位小姑娘你是?”封霸將視線轉向說話的那女子。
“仙柳,不得無禮!坐下!”中央酒桌上,一個穿著深色長服的女子嗬斥道。
“小女子玉麓閣衛仙柳見過封家主。”衛仙柳又朝封霸拘了一禮,然後轉而回頭看向那深色長服女子說道:“師父,仙柳沒有無禮。”
“哦?原來是玉麓閣的弟子。”封霸輕笑一聲,然後又說道:“公子的事情,你倒是清楚。”
“我……”衛仙柳低下頭,臉頰染上緋紅:“我隻是仰慕公子,公子大名江湖上無人不曉,公子的武功江湖上無人不知。”
“也是,公子確實是身負盛名。隻不過,老夫似乎記得,和公子齊名的似乎是傲龍山莊尹莊主的獨女尹清畫啊,至於你的名頭,老夫著實沒有聽過。真不知什麼時候,玉麓閣的秋閣主竟是教出了這麼一個得意弟子。”封霸瞥了衛仙柳一眼,轉過頭,不再看她。
對於衛仙柳這樣並不太出名的人,是根本入不了封霸的眼的。如今她竟然站出來替公子襄說話,確實是有點不自量力,換言之,就是野雞也想管鳳凰的事情。所以,封霸一點麵子都不給,直接就諷刺了她。
“你……”
“仙柳,閉嘴,你給我坐下!”玉麓閣的秋閣主狠狠的嗬斥打斷了衛仙柳。
“是,師父”衛仙柳不服氣,但也隻得坐了下來。
“竟不想封伯伯這樣事忙,還能記得起清畫,這是讓清畫如何擔得起。”中央酒席上,一個身穿白衣,氣質出眾的女子,站了起來朝封霸施了一禮。舉止有道,十分有大家風範。
“怎麼會記不得,那可是尹莊主的心肝寶貝啊!哈哈……”封霸笑道:“最近尹莊主如何了?這次竟沒來參加?”
“回封伯伯的話,家父身體安康,隻是年事已高,心境也淡泊起來,對江湖之事,已經不想過問,所以這次是由清畫代表傲龍山莊參加此次的武林大會。”
“虎父無犬女,無論是這身氣質,還是這身武功,都讓老夫無可挑剔。”
“封伯伯謬讚了。”
“你啊,擔得起。”
“殷盟主,葉家主,還有各位掌門,雲襄今日失態,衣衫上這一身飯菜實在是有些不大雅觀。雲襄先行一步,換一身衣衫,還各位見諒。”沈雲襄說道。
“帶個孩子也不容易啊,吃個飯都弄得一身菜,趕緊去吧。”齊鳴擺了擺手。
“孩子貪玩,這也難免。公子請便就好。”葉晨軒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沈雲襄點頭,牽著千芷鳶就往外走。
經過封霸身邊的時候,沈雲襄忽然停住了腳步。千芷鳶感覺到沈雲襄握著她的小手一緊。
封霸的大掌按在了沈雲襄的肩膀之上。
“公子就算一身飯菜,也風華依舊,名聲之大,大而不虛,老夫很是佩服。”封霸說著,卻不將手掌拿開,反而是又加了幾分力道。
“封家主謬讚”沈雲襄麵不改色。
“師父,抱抱……我要抱抱……”千芷鳶伸出雙手,等著沈雲襄抱她。
沈雲襄蹲下身子,封霸的手隻能撤離沈雲襄的肩膀,沈雲襄將千芷鳶抱了起來。千芷鳶摟著沈雲襄的脖子,眨了眨眼睛,然後對著封霸俏皮的說道:“老爺爺,你長得好好看。”
千芷鳶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一愣,封霸也是不明所以。
“鳶兒,不許胡說。”沈雲襄輕斥道。
“鳶兒沒有胡說,老爺爺就是好看。”說完千芷鳶“咯咯”的笑了起來。
“公子的徒兒如此乖巧可愛,偶爾打翻飯菜,也是可以原諒的。”封霸笑道。
“多謝封家主誇讚,雲襄先帶鳶兒下去。”
封霸點點頭。
沈雲襄抱著千芷鳶走出了宴會大廳。
回到房間,沈雲襄將千芷鳶放到床上,然後他單手扶住床沿。
“噗”的一聲,沈雲襄吐出了一口鮮血。
“師父,師父你沒事吧?”
沈雲襄穩住身子坐到了床上,他順了順氣,然後朝千芷鳶擺擺手,他說道:“為師沒事,鳶兒不必擔憂。”
千芷鳶從床上跳下來,跑到桌邊去取來了紙和筆,她對沈雲襄說道:“師父,你先在床上休息一會,你開個藥方給我,我這就去給你煎些藥來。”
“鳶兒……”沈雲襄聲音有些虛弱。
“師父,你放心吧,我去抓藥煎藥,不會讓人發現的,你就相信我吧,這點事情我做得來。”千芷鳶抓著沈雲襄的手說道。
沈雲襄反握住千芷鳶的小手,他笑道:“為師怎麼會不相信你,我的鳶兒很能幹,表現得很好很好。為師隻是想說,出去之前,先換身衣服。”
“師父,你快念藥方”
沈雲襄點了點頭,將藥方和藥的煎法一次性說了說來,他剛剛說完,千芷鳶就把筆一放。他看了一眼千芷鳶寫的藥方,字很潦草淩亂,但是卻是一字未錯。
“鳶兒,你會寫字?”
千芷鳶愣了一愣,她將藥方收好。
“師父,我先去煎藥。”說完,千芷鳶就跑出了房間。
等到千芷鳶端著一碗藥回到房間的時候,房間已經被收拾幹淨,沈雲襄一身單衣躺在了床上,千芷鳶還能聞到沐浴後淡淡的清香。
千芷鳶將藥端到沈雲襄麵前,然後脫掉小鞋子,將弄髒的小馬甲也脫掉,扔在了地上,然後站到了床上。
“師父,我喂你喝藥。”
“為師可以自己喝,鳶兒,你先去洗澡換衣吧。”
“不,就要我喂你喝。”千芷鳶一副決不妥協的樣子,她頓了頓,又說道:“髒衣服已經脫掉了,我身上不髒。”
沈雲襄無奈一笑,隻得點頭讓她喂藥。
千芷鳶覺得很開心,有點小小的成就感,從前都是沈雲襄欺負她,壓迫她,如今竟也有這樣的情景,沈雲襄拗不過她,隻得乖乖的給她喂藥。
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非要親手給他喂藥,隻是上一回他喝藥的時候,也是她喂的,她想,她是成習慣了吧。隻是為什麼感覺那隻該死的小螞蟻又開始不安的爬動了呢?
千芷鳶一口一口的喂沈雲襄喝,從高處看著他的臉,千芷鳶看得有些微愣。上一輩子,她還沒親手給誰喂過東西,難道給人喂東西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她怎麼覺得有些小小的滿足和快樂?
很快一碗藥就見了底,千芷鳶將藥碗放下,準備穿上小鞋子回房間去洗澡,被沈雲襄一把抱住,放到了他的腿上。
千芷鳶回頭,對上沈雲襄一雙深邃而已滿了柔情的雙眸。
“鳶兒,以後有什麼事情發生,你就站在為師後麵,不要隨便出頭,知道麼?有為師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千芷鳶眨了眨眼睛,看著沈雲襄,對他說道:“師父,還記得你受傷的那天晚上,我給你喂完藥,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沈雲襄一愣。
“我說,師父,我和你,四海為家。不是你,是我和你。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隻站在你的身後,我想要站在你的身邊,跟你一起去麵對。”
“鳶兒,為師知道你很乖,也很懂事,可是有些事情,你還小,你不明白,也不應該你去麵對。”
“師父,我會有什麼事情不明白呢?隻要你跟我說,我都會明白。”千芷鳶頓了頓,她說道:“這一次武林大會武林盟主一位的爭奪,很激烈,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