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真乃一對玉人!

荷風才從屋內出來,吹了一會兒夜風,抬手一摸自己滾燙的麵頰,自嘲一笑。隨即,她瞥了眼門外那幾個探頭探腦的湊過來打聽的丫頭,心知今後府上怕是少不了事,忍不住便又暗歎了口氣。

荷風獨自一人站在屋外,猶自為王府未來的局麵而暗思,屋內的兩人卻都有些不大高興,麵麵相覷的對視了幾眼,一時無言,唯有屋內的燭芯在火中燒得劈裏啪啦響,隱約有不知名的香氣如燒人的熱浪一般拂麵而來,燒得人麵頰發燙,幹燥中又有幾分不耐。

最後,還是蕭芳長主動抬手去端杯子,然後紆尊降貴一般的抿了一口酒水,敷衍的催促道:“天色已晚,安置吧。”說罷,也沒理會還未喝酒的唐亦姝,闊步便往裏頭去。

唐亦姝氣得想要咬人,隻是想著今晚是洞房夜,最後還是忍不住把自己那杯酒給全喝了,就當是酒壯人膽。然後,壯了膽的唐亦姝便抬步上前去,伸手去探蕭芳長的衣襟,柔聲細語的道:“那,妾來服侍王爺更衣安置吧。”

她可是都準備好了要和蕭芳長“睡覺”的!要是今晚睡不了蕭芳長,那她這王妃豈不是有名無實?

隻是,唐亦姝的手還沒伸到蕭芳長身上,對方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抬手就給握住了。蕭芳長那雙黑沉沉的鳳眸已然冷下來,他盯著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秦姝,麵上幾乎是可以刮出一層簌簌的冰屑來,一字一句的:“王妃自重。”

看對方那模樣,唐亦姝差點以為自己是該殺千刀的流氓頭子,而蕭芳長則是被流氓輕薄的貞潔烈婦,有些心虛,脖子一梗,手腳也跟著僵了僵。

不過,唐亦姝很快便回過神來,她臉皮厚實得很,全當什麼也沒聽見反倒理直氣壯的辯解:“妾與王爺乃是夫妻,今日又是洞房花燭夜,本該服侍左右,不假人手,這又怎麼能夠說是不自重?”說到此處,她有些害羞,目光軟軟的在蕭芳長身上轉了一圈,眼如橫波,豐盈的玉頰適時染了些微紅霞,低著頭羞赧道:“再者,王爺風神秀徹宛若神仙中人,妾一見傾心,實是情難自禁……”

蕭芳長:“……”神他媽情難自禁!

見對方冷著臉不應聲,唐亦姝大著膽子再接再厲,還用自己被人握住的手,極富深意的撓了撓對方的掌心——她自定下婚事後便沒有再做過家事,養了許久的指甲又修剪得當,撓人的時候輕輕軟軟的戳著人掌心那塊肉,癢癢麻麻的,其內的撩撥暗示之意自不必提。

蕭芳長生來尊貴,因幼時一些事格外注重人前威儀,平日裏多是端著冷臉,哪裏見過唐亦姝這般膽大包天膽敢在他麵前大放厥詞、動手動腳的女人?他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就被唐亦姝那假的要命的情話給麻死,正愣神間又見她那隻不安分的手在作怪撓人,手上下意識間便使了力氣,差點就把那纖纖玉腕給對折成兩半了。

唐亦姝又疼又委屈,眨了眨霧蒙蒙的大眼睛,似真似假的抱怨起來:“殿下且小心些吧,今晚洞房花燭,要是妾的手折了,做那事兒的時候豈不是少了許多花樣和樂趣?”

蕭芳長:“你簡直……”他羞惱交加,麵紅耳赤,想不出詞語來形容唐亦姝,好半天才咬牙加了一句,“不知羞恥!”

唐亦姝麵頰微紅,小聲辯解道:“殿下這是想到哪裏去了?……”她怯生生的看著蕭芳長,一臉‘你想得好汙,冤枉人家了’的小模樣,羞赧的道,“今日您也累了一天,妾隻是想給您捶捶背,按摩一下,也算是睡前放鬆。這手折了可怎麼好?”

蕭芳長深呼吸了一下,再不願與這種厚顏薄恥、裝模作樣的女人多做計較,垂眼看一眼對方已被捏的通紅的手腕,到底還是丟開了去,冷聲道:“叫人打水過來,本王要淨手。至於你,”他那張俊美的麵上帶了幾分譏誚之色,挑了挑細長的眉梢,長眉鳳眸,薄唇微紅,隻是嘴上偏沒有一句好話,“渾身汗臭,還不滾去沐浴?”

新婚夜裏第一回看見自己未來的夫君,雖隻有幾句話的功夫,唐亦姝卻已十分認真的在心裏考慮起弑夫的可能性了——要她說,這也算是蕭芳長天生的好本事。

當然,對於蕭芳長來說,這位新王妃不僅出身低微,無德無才,竟然還敢對他有非分之想,動手動腳,簡直是嫌命太長。

這對新鮮出爐的夫妻站在新房的燭台下,各懷心思的打量著對方,同時撇過臉,心裏都很看不上對方,忍不住哼了一聲——當然,蕭芳長是明哼,唐亦姝是暗哼,不過他們兩人對於對方的想法這一刻倒是出奇的一致:也就一張臉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