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而奔》是最後一部電影了嗎?”
“頂峰經紀公關沉寂是默認了嗎?”
“徐遇安……”
林喻言迅速地下車,擋在徐遇安的前麵:“讓一讓,謝謝,麻煩讓一讓。”
徐遇安抿著唇,一言不發地朝裏麵走去。
林喻言在人潮洶湧中拉住他顫抖的手腕,低聲說:“別怕!”
瘦瘦小小的身子,明明誰都擋不住,卻平白無故地給他帶來了強烈的安全感。他眼眶一熱,緊跟著她的步伐,試圖將那些不斷湧入耳朵的質問聲拋到腦後。
可是,他做不到。
那一聲聲詰問像是紮在他心頭上的一根根刺,恨不得他鮮血淋漓才算完。
“徐遇安!徐遇安!徐遇安!”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了一聲聲呼喊,異口同聲,蓋過了所有的嘈雜聲。空氣安靜了一秒,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可是很快,下一秒秒針恢複走動,一大群人擁過來,像牆壁般擋在徐遇安和記者的中間。
她們舉著牌子,上麵寫著他的名字。
她們喊著話,聲嘶力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讓世界上所有的喧囂啞然失聲。
“徐遇安,我超喜歡你演的祈臨,隻要你演我就看!”
“我期待《向你而奔》的江樾!”
“我不管,我才不要聽那些人胡說八道,我愛你!”
“徐遇安,這條花路我們陪你走啊!”
“我的寶貝兒,大膽地往前走啊!”
“別怕!”
徐遇安的眼圈漸漸紅了起來,他仰起頭用手捂住眼,將哽咽聲咽進去。好半晌,他才緩緩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謝謝你們!”
他盯著地麵,看著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有時候他也不是那麼羨慕電影裏的英雄,因為在現實中,他也可以做別人的英雄,別人的少女心事,別人的向往。
他真的度過了一段很難挨的時間。
可是就像林喻言曾說過的,一切都有結束的時候,唯有那些發光的片段才在晦暗的歲月裏熠熠生輝,值得他全部珍藏。
而他走的這條路不是人跡罕至的單行道,他從來不是孤單一人。
五點還差五分鍾,陳熾坐在沙發上,乖巧等待林喻言的電話。
五點鍾,手機鈴聲如約而至。
陳熾按了接通,看到她後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好端端地放了回去,滿足又甜蜜,終於又看見她了。
林喻言邊吃甜點邊說:“我剛到酒店沒多久,甜點就送來了。”
陳熾眼睛彎起來:“好吃嗎?”
林喻言點點頭,又忙著吃東西,沒工夫看他。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她吃得很幹淨,吃完了才想起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衝他笑了笑:“我吃完甜點了。”
陳熾的聲音漸低:“女朋友,我想你了。”
林喻言遲疑了一下,她招手:“那你離近點看我。”
陳熾將手機往前縮了縮,正要說話,便見林喻言忽然傾身“吧唧”親了一口屏幕。再一恍神,她坐直身子,小臉紅撲撲的:“甜嗎?”
陳熾盯著她,盯得她耳根子紅透了才罷休,他輕笑著舔了舔唇:“你快點回來吧,我想吃。”
明明才分開不到一天,他卻迫不及待地渴望觸碰她。
02
《向你而奔》劇組在江起雲的指揮下,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舉行開機儀式的當天下午便開始拍攝,葉晚由於行程問題,晚一周入組,等她入組時,林喻言還沒能消化好助理的工作。
當然,主要原因是徐遇安根本不使喚她。
中場休息時間。
林喻言眯起眼睛:“是不是陳熾告訴你,不要讓我幹活?”
徐遇安捧著一杯熱茶小口小口地喝,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眼神往手機上瞥:陳熾何止告訴他,是威脅好嗎!
他冷笑著回複陳熾:你舍不得,你以為我舍得嗎?
陳熾說:徐遇安,我殺了你。
徐遇安抖了抖:冷靜!
陳熾說:你等著。
於是徐遇安就顫顫巍巍地等到了現在,總是怕陳熾一不留神就從臨溪殺過來。等了一周,他沒把陳熾等來,倒把葉晚等過來了。
葉晚穿得很厚,人本來就小,羽絨服一裹,顯得特別可憐弱小又無助。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問江起雲:“我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江起雲無情地說:“不行。”
葉晚問:“友情的小船呢?”
江起雲說:“說放就放。”
葉晚比了一個大拇指,餘光看到了林喻言,衝她揮手:“林編劇!”
林喻言對她笑了笑,她便跑了過來,問:“我沒記錯的話,這次不用編劇跟組吧?你怎麼在這裏?咦,你和徐遇安一起來的,你是他的女朋友?”
這一串的推理結論來得太快,林喻言有點反應不過來。
沒等兩位當事人說話,葉晚又“啊”了一聲:“不對啊,我找人調查了,徐遇安沒有女朋友,感情經曆空白。”
林喻言抓住重點:“調查遇安?”
葉晚點頭:“評估價值,確定路線。”
徐遇安問:“路線?”
葉晚眉頭微蹙:“這裏是不通網嗎?”
林喻言和徐遇安同時點頭,公路電影大多都是外景拍攝,信號時有時無。回酒店後洗個熱水澡就想睡覺了,他們根本無暇上社交網絡。
葉晚無語地看了兩個人一會兒,轉身喊江起雲:“江起雲,你沒告訴我這裏不通網!我怎麼玩遊戲?我要回去!”
江起雲擺出冷漠臉:“化妝師過來一下。”
葉晚說:“江起雲!”
林喻言把手機拿出來,按了兩下,看向徐遇安:“關機了。”
徐遇安說:“我為了好好拍戲,來這兒後就沒開過機。”他遲疑了一下,問,“問葉晚?”
林喻言問:“你今天還有戲份嗎?”
“沒了。”
“走,回酒店。”
酒店離拍攝的地方不遠,他們借了一輛車直接開回去,剛出電梯就看到今天沒戲份的陸遠晃晃悠悠地開門出來。見到徐遇安,他揚手:“你怎麼回來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