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楊氏那條毒蛇,這次她絕不會再讓她有任何活命的可能,誰若膽敢攔她,那就跟著一塊兒去死吧!

傍晚,容湛連晚飯都顧不得吃,便領著人急急忙忙的直奔大相國寺而去。

關程三那處民宅是容湛讓貼身小廝去臨時找人租的,房主見那小廝租得急,又出手大方,連價都不還,心裏便有些打鼓,怕小廝會用自己的宅子來做什麼作奸犯科的事。後還是小廝解釋,說是自家主子要租這宅子來養外室,那房主方放下心來,當即將鑰匙交給了小廝,又好心提醒小廝,宅子的後院有個地窖,極是隱蔽,若是他家奶奶知道他家爺在外麵養了外室後打上門來,可以讓那外室去地窖裏暫時躲躲,倒是整好便宜了容湛關程三。

容湛去到那處民宅後,徑自便去了後院的地窖,那地窖想是房主素日用來存儲食物及一些雜物的地方,裏麵的氣味很是不好聞,饒容湛白日裏已進去過一次,這會子再進去,乍然間依然有些個呼吸困難,難以忍受。

程三被捆得像個粽子似的,嘴裏還塞著不知道誰的臭襪子,蜷縮在地窖的一角,渾身惡臭難聞,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一瞧得容湛進來,他立刻“嗚嗚嗚”的叫了起來,眼裏還閃著希冀的光,應當是在哀求容湛放了他。

待小廝搬了椅子來容湛坐下後,他便示意人上前取出了程三嘴裏的襪子,冷聲問道:“程三,我再問你,到底是誰指使你於端午之夜推大奶奶和君家舅爺的……”

話未說完,程三已叫道:“大爺,該招的之前我都招了,原是大奶奶斷了我一家子的生路在先,我才會起了報仇之心的,並沒有誰指使我,大爺要殺要剮,就盡管來便是,我賤命一條,有什麼好怕的,不過在死前我得提醒大爺一句,我們一家子如今都是平民了,大爺沒有那個權利再對我喊打喊殺!”

“是嗎?”容湛冷冷一笑,“爺是沒有那個權利再對你喊打喊殺,不過爺就是弄死了你又怎樣,且不說你死在這裏誰都不會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了,難道還有誰敢將爺怎麼樣不成?爺再問你,你到底招是不招?”

程三聽得容湛說弄死他就跟弄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的語氣,眼裏飛快閃過一抹恐懼,但仍嘴硬道:“該說的我都已說了,大爺要我招什麼?”

“不招是嗎?”容湛再次冷笑一聲,卻不再多說,隻對身旁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使了個眼色,後者便上前擰起程三,“啪啪啪啪”左右開弓一連扇了其十幾記耳光,隻將程三打得耳朵嗡嗡作響,牙都掉了幾顆才停下,凶神惡煞的問道:“現在你招是不招?”

程三的意識已有些模糊,可想起大楊氏說過的若他死扛下來,說都是他一個人做的,她便保他一家子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但他若是招了,她至多也就是身敗名裂,不會有性命之憂,他們一家子可都隻能跟著沒命了……便又梗著脖子道:“該招的我都招了,還有什麼可招的……啊……”

話沒說完,已被那大漢一腳踹翻在地,隨即將腳踩在了他臉上,還重重碾了幾下,才繼續惡狠狠道:“你招還是不招?”

地窖粗礪的沙石磨在程三的臉上,在他的臉上留下幾道或深或淺的血跡,讓他一陣刺痛,幾乎就要忍不住脫口說自己‘招’,可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到底還是忍住了,梗著脖子還是那句:“該招的我都招了……啊……”

話才起了個頭,又是一聲慘叫,卻被那大漢一腳踩在了他的襠部,陰測測的問道:“老子再問你最後一遍,到底招還是不招?若是不招,老子一腳踩碎了你傳宗接代那玩意兒,讓你以後再做不成男人!”

程三又痛又怕,眼淚鼻涕流了滿臉,心裏動搖得厲害,若大爺隻是讓他死也就罷了,一了百了,可如今大爺卻如此折磨他,就跟那鈍刀子割肉一般,真正比死還要痛苦……他到底沒忍住,沒出息的告起饒來:“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不敢了啊……”

告饒歸告饒,卻不說要招供的話。

容湛也不著急,隻是若無其事般對一旁的小廝道:“對了,才臨來時走得急,竟忘記吩咐羊毫幾個不能對程賬房的幾個孫子動手了,畢竟還是孩子,真打壞了可如何是好?”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聽得程三是心神俱裂,情知自己家人也已落到了容湛手上,自己再堅持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隻得叫道:“大爺,我招,我都招,求大爺饒過我一家老小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