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聽著此話麵上的苦笑不由得更甚,“阿暖,都三天了氣還沒消呢?”
萬俟暖聞言眯著眸子看了他一眼,兀自朝內室而去,“本宮沒功夫與你置氣!”
眼見得萬俟暖不理人,秦律忽的狹眸道,“阿暖,你沒工夫與我置氣,必定有功夫去看看那個叫你日思夜想現在終於回了長安的人吧……”
萬俟暖正往內室走的步子微頓,轉頭看向秦律眼底幽光簇閃,“安世子回來了?”
見她這模樣,秦律琥珀色的瞳仁微微一暗,點頭道,“我進宮之前已經入了長安城,現在應當已經回府了,你是等著他進宮呢,還是現在出去看他呢?”
話還未說完萬俟暖便已轉身朝內室而去,“等我換身衣裳……”
秦律看著萬俟暖的背影挑了挑眉,眼底瞳色一時更深,沉了沉唇角坐在了臨窗的榻上,外室之中隻他一人,耳邊頓時安靜的不行,他左右看了看,忽然從袖子之中掏出一樣小物件擺放在了窗欞台子上,那是一個小小的人偶,以血玉雕刻而成,靈動而貌美的女子模樣,雖然隻有拳頭大小,可那衣服上的紋飾,發髻上的玉簪皆是栩栩如生細致非常,不僅如此,那小巧麵容上的明眸皓齒高額挺鼻更是入木三分活靈活現,讓人一眼看去便認得這人是誰,秦律安靜的看了看那小小的人偶片刻,緩緩地垂了眸子。
這間宣室殿乃是萬俟暖在永樂宮的寢殿,外室布置的矜貴而雅致,卻也不缺,萬俟暖性子裏的剛烈與直率,秦律對此處熟悉萬分,屋子裏像這人偶一樣的小物件有許多,除此之外每一樣擺件都妙趣橫生且與宮中常製的大為不同,這宮殿的布置起初也是和別的殿閣一樣的,是從什麼時候發生了變化呢,從他八歲送了她第一件東周掛鍾開始?
秦律抬眼看去,她這屋子裏每一樣東西他都能講出一個故事,因每一樣都是他悉心尋來,一件件的送進來,換了原來的物件,而後就成了她這寢殿的一部分,久而久之,似乎也僅僅是她寢殿的一部分,秦律眸光一轉,看向了外室小書房書架上的兩柄寶扇,兩柄扇子並非珍品,更像是自己畫寫的,可此刻那扇子正被放在書架的寶閣之中,與屋子裏其他隨意擺放的東西相比,一眼便能看出主人對那扇子的喜愛。
那扇子若是放在街上去買不過十文錢一把,可在這寢殿主人的眼中卻是珍寶,秦律掃了一眼他為她尋來的這些奇珍有趣之物,眼底不由生出兩分暗色,到底是不一樣的。
等了許久尚不見裏頭的人出來,秦律眉頭一挑,莫不是還要描眉上妝不成?!
唇角緊抿,秦律大踏步的朝萬俟暖內室而去!
怎不見次次見他的時候悉心打扮,怎地要去見那人之時便緊張起來?!
秦律心頭腹誹,可剛走到內室的腳步卻是陡然頓了住……
隔著重重珠簾,萬俟暖正背對著秦律站在自己床邊,此刻的她隻著了一條雪色的綾褲,隔著這麼遠,秦律也能看到她長腿美臀被包裹著的形狀,而在她上身,此刻卻隻著了件肚兜,整片雪白的背脊暴露在外,隻有腰上與頸上細細橫著兩條水紅色的帶子,萬俟暖的手正此刻正在與頸上那條帶子作鬥爭,偏生怎麼都解不開……
秦律被這畫麵震撼了住,知道自己應當退出去,可那雙腳卻像是被灌了鉛似得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