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1 / 3)

踢開被子,她下榻,馬馬虎虎地套上靴子,過去瞧蕭煜。

這邊坐在床上的蕭煜抬手揉了揉眉間,很是茫然。

多年被寒毒纏身,已有許久未曾睡得這樣酣甜,幾乎叫他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他轉了轉睡得有些酸痛的脖子,打量身周。

床帷被人放了下來,他的外衣也不知何時被人褪了,整齊地疊在床尾。他挑了挑眉,目光在其上一晃而過,卻是在床板上停下。那裏橫著一道淺淺的印記,是多年前被他的指甲劃的。

蕭煜頓時明了自己身處何地,這個後殿對他而言並不是太陌生的地方,閉關之前修羅殿由他掌管,偶爾他也會在這裏歇上一晚。

他之前一不注意睡著了之後,大概是劉麻子把他安置到了這裏來。

想到此處,他皺了皺眉。先前竟會在她麵前就那樣睡過去,實在是太過大意。原本覺得母親會那般信賴她實在是天真,也一直暗暗告誡著自己,不能重蹈母親的覆轍,誰知真正輪到他了,竟也會犯下這樣輕信的過錯。

現在一想,林語琪這半個月的針鋒相對、笑裏藏刀似乎也不是被他揭穿麵目後的破罐破摔,她所有的表現都是按照他認為應當如此的來的:挑釁、作對、譏諷、刁難,以至於他想當然地以為她放棄了接近自己的目的,技止此耳而已,也就慢慢地放鬆了戒備。

如此,等到她再次表示出親近友好之意的時候,他竟沒有作太多懷疑就接受了下來。

真真是好手段。

不,何止這般。

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之下,甚至連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對那人的容忍力竟然愈來愈高,竟這樣習慣了她的明嘲暗諷。

再這樣下去,若是林語琪真正得逞,他恐怕會被她潛移默化地變成另一個蕭煜:對她提不起絲毫戒備之心,甚至能夠容忍她的一切冒犯,真正變成一個欲予欲求的親近兄長,成為她在魔宮的又一座有力靠山,然後像蕭莫愁一樣被她明目張膽地利用。

林語琪這個女人,實在下得一手好棋。

他想到這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慶幸自己醒悟地早。一旦放鬆下來,他才意識到了一些事:這一覺實在睡得太久,以至於小腹都憋漲了起來。

對於普通人而言,起夜不過是半會兒的事,對於他而言卻有些麻煩。即使如此,他也不想用夜壺來解決,隻有些煩悶地支起身子往外挪。

隔著一層薄薄的床帷,外麵的語琪俯下身來,裏麵的蕭煜撐起身子,床帷被兩個人同時掀開。

語琪對上蕭煜的視線,那雙宛若點漆的黑眸在一瞬間的訝異掠過後,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淡漠然。

但是,這會兒又有點兒不一樣,他撐著床的手臂有些僵硬,修長的手指輕輕摳著身下床單,神情看上去不大自然,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她瞅瞅他,轉身在床沿坐下,“醒了?”

他有些不自在地轉開視線,淡淡道,“你怎麼還在。”

踢開被子,她下榻,馬馬虎虎地套上靴子,過去瞧蕭煜。

這邊坐在床上的蕭煜抬手揉了揉眉間,很是茫然。

多年被寒毒纏身,已有許久未曾睡得這樣酣甜,幾乎叫他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他轉了轉睡得有些酸痛的脖子,打量身周。

床帷被人放了下來,他的外衣也不知何時被人褪了,整齊地疊在床尾。他挑了挑眉,目光在其上一晃而過,卻是在床板上停下。那裏橫著一道淺淺的印記,是多年前被他的指甲劃的。

蕭煜頓時明了自己身處何地,這個後殿對他而言並不是太陌生的地方,閉關之前修羅殿由他掌管,偶爾他也會在這裏歇上一晚。

他之前一不注意睡著了之後,大概是劉麻子把他安置到了這裏來。

想到此處,他皺了皺眉。先前竟會在她麵前就那樣睡過去,實在是太過大意。原本覺得母親會那般信賴她實在是天真,也一直暗暗告誡著自己,不能重蹈母親的覆轍,誰知真正輪到他了,竟也會犯下這樣輕信的過錯。

現在一想,林語琪這半個月的針鋒相對、笑裏藏刀似乎也不是被他揭穿麵目後的破罐破摔,她所有的表現都是按照他認為應當如此的來的:挑釁、作對、譏諷、刁難,以至於他想當然地以為她放棄了接近自己的目的,技止此耳而已,也就慢慢地放鬆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