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戚澤眼中的懷疑漸漸消散,他微微眯起眼,抱著雙臂往後靠了靠,自言自語道,“那麼……是她又想出了什麼新的詭計?”
一時之間,房間內沉默一片,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戚澤是在凝神苦思,而語琪卻是不知為何,心中泛起些微不忍——
如果不曾患上妄想症,他不會變成這樣——從小到大被冠以天才之名的男孩應該成為一個優秀的學者或是科學家,用他遠超常人的智慧為人類做出貢獻,然後站在學術之巔享受鮮花、掌聲以及世人的敬佩……而不是終日被困在這個小小的病房中,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電視,甚至連一扇可以打開的窗都沒有,唯一擁有的就是對外界的戒備和警惕,看不到盡頭的近乎囚禁的日子,以及別人毫不掩飾的異樣眼光。
在這裏,除了戚炘以外,沒有人覺得他非凡的頭腦值得尊敬,他隻是個妄想症患者……是個古怪的瘋子而非傑出的天才。
他當然並不傻,他應該很清楚地知道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所有人都覺得他腦子有問題……就連戚炘,他唯一的弟弟也覺得他腦子有問題。這種感覺就像是危險而巨大的黑影緩緩逼近,但是整個世界都不相信你所看到的,他們像是看著一個笑話一樣看你,而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別人的冷眼與嘲諷中舉起手中並不鋒利的刀劍,去跟那個龐大的黑影進行一場希望渺茫的戰鬥——因為隻有你看到了那個龐大的怪物,因為你無論如何也想要活下去,因為你要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不受傷害。
是的,其實他所妄想出來的危險與陰謀並不存在,從小到大很少犯錯的他這一次錯得很徹底。而就是因為他錯了,所以所有人都很明智地選擇了站在安全的岸邊,看他獨自一人在沼澤中越陷越深。隻有戚炘試圖拉他上來,但即使是戚炘,也隻是蹲在岸邊伸出手,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你錯了,你該到這裏來’。
或許……如果有個不要命的人願意陪他跳下沼澤的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即使沒有什麼改變,那麼至少他不是一個人在犯錯,至少有人陪他一起,他不再孤單……
語琪決定在完成任務之餘,陪他‘瘋’上一回,也算是回報他之前那個不怎麼算安慰的安慰。
她緩緩眯起眼,根據他所妄想的一切開始慢條斯理地分析起來,“夏陌陌不來可能是因為——即使她來這找戚醫生,也不會有對你下手的機會——首先她沒有鑰匙,不可能進得了這個房間;其次戚醫生知道你一直不喜歡她,自然也不會帶她來看你——”
還未說完,戚澤沉黑的眸子便猛地亮了一亮,讓語琪幾乎以為自己剛剛是投了一塊帶肉的骨頭給一隻餓了三天的金毛。
他偏過頭來看她,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但同時那讚賞中又帶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優越感……仿佛師父看見不成器的徒弟終於學會了一招半式,又像是父母看著一向蠢笨的孩子終於聰明了一次……
定定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戚澤眼中的懷疑漸漸消散,他微微眯起眼,抱著雙臂往後靠了靠,自言自語道,“那麼……是她又想出了什麼新的詭計?”
一時之間,房間內沉默一片,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戚澤是在凝神苦思,而語琪卻是不知為何,心中泛起些微不忍——
如果不曾患上妄想症,他不會變成這樣——從小到大被冠以天才之名的男孩應該成為一個優秀的學者或是科學家,用他遠超常人的智慧為人類做出貢獻,然後站在學術之巔享受鮮花、掌聲以及世人的敬佩……而不是終日被困在這個小小的病房中,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電視,甚至連一扇可以打開的窗都沒有,唯一擁有的就是對外界的戒備和警惕,看不到盡頭的近乎囚禁的日子,以及別人毫不掩飾的異樣眼光。
在這裏,除了戚炘以外,沒有人覺得他非凡的頭腦值得尊敬,他隻是個妄想症患者……是個古怪的瘋子而非傑出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