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作為一個普通人,她根本不明白這在血族眼中是賜予她的榮耀,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拚了命地跑,即使被陽光所灼傷仍然不敢停下腳步,而語琪就是在這時來到這部小說,接管她的身體。
換言之,她不幸地接了個爛攤子——本來攻略親王級血族已經難度頗大,拿到手的竟然還是這麼一個不愉快的開場。
她必須想辦法澆滅這位血族親王的怒火,否則等待自己的估計會是慘無人道的懲罰——作為終極BOSS,他顯然不是那種會輕易原諒來自他人的冒犯的人。
而就在她沉思之時,他卻緩緩踱步而來,深黑衣擺在身後蕩開,繡著繁複金線綴有重重絲絨的袖口流淌著微微暗光。他在她麵前停下,伸出帶著白色手套的右手毫不留情地捏住她的臉頰,像是在把玩一件並不值錢的收藏品一般漫不經心。
帶著微微嘶啞的嗓音低且緩地響起,每一個音節都拉得很長,單詞間轉換得無比柔滑,像是上等絲絨的質感,“為什麼要跑呢?”他緩緩地用手背摩挲她冰冷柔滑的臉頰,神色慵懶至極,“你那短暫又枯燥的人生結束了,而嶄新的永生就在麵前——從此不再麵對痛苦和死亡,不喜歡麼?”
緩緩俯下身,他近乎親昵地與她麵頰相貼,低沉嘶啞的聲音輕柔地鑽入她的耳廓,竟渲染出幾分情人間柔聲密語的意味,“我會在漫漫黑夜中引導你前行,而你——將享受永生的樂趣和無與倫比的地位。”頓了頓,他眯起雙眸補充道,“如果你聽話的話。”
他的語氣和動作都如情人般溫柔纏綿,但這輕柔的嗓音之後卻是掩飾不去的冰冷殺意。語琪可以感覺得到,他的聲音越柔,身上的氣息便越是冷冽。
他緩緩蹲下身,將她輕柔地攬入懷中,冰冷的鼻尖順著她的臉頰慢慢滑下,輕輕地移到脆弱的脖頸處,“可惜,你卻如此地讓我失望——”
他森白尖利的牙齒輕輕地扣在她頸部動脈,緩緩地左右摩挲,語琪感到一股冷意霎時自尾椎骨升起。
感到危險的瞬間,她輕巧地微微退後,半坐在自己的腿上,仿佛恭順無比地低下頭,卻是正好避開了他冰冷的牙齒。趕在對方開口之前,語琪垂著眼睫頗識時務地道,“請原諒我愚蠢的錯誤。”頓了頓,她依照著血族的規矩低低地加上一句,“父親大人。”
原本即將猛然閉合的冷白利齒停滯了片刻後被緩緩收回,他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帶著東方古典美的少女低垂著眉眼,柔順的黑發似上等絲綢般披垂而下,濃黑長睫微微顫動,怯懼而乖順。
就在不久之前還拚命地想要逃離自己的人,現在卻如此乖巧順從地喊自己父親大人——他當然不會相信她此刻的柔順恭敬是真的發自內心,但她竟能這樣鎮定自若地躲開並不著痕跡地討好,倒是出乎意料。
他挑了挑眉,抬手撩起她肩側的一縷黑發纏繞在自己冷白的指尖,故意漫不經心地開口,“可你讓我很難過呢。”雖然是說著這樣的話,但是他的語氣卻完全和“難過”搭不上邊,聲音之中甚至帶了些玩弄獵物的愉悅,“我一點兒也不想原諒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