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隻有五支弩,並沒有我和沈機的份,因為在這個隊伍中,我兩本就是不受信任的。
沈機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就很慫,這種表現,往往會給人一種不可靠,一出事就會跑路的可能性,因此沈機在這個隊伍中,更像是一個來打雜的苦力。
而我,是趙羨雲想洗黑的對象,他還沒有徹底洗黑我,自然就不能信任我,又怎麼會給我配暗弩這種殺傷力強的武器呢。
五支弩,分別在趙羨雲、老虎、楚玉、老林,還有那個抽煙的青年手裏,我聽老林管那青年叫秦添,到目前為止,那人還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也不知是不是啞巴。
我和沈機身上的武器,隻有開山刀和戶外短斧。
我們一行七人,摸索著走到最近的湖岸邊,動物怕火,為了不嚇到水裏的東西,我們隻打了兩盞手電筒,而且是光柱朝下。
沈機咽了咽口水,手裏握著開山刀,小心翼翼順著湖邊往水中走,一直走到水齊腰的位置,趙羨雲估摸著差不多了,讓他就擱那兒站著。
除我拿著手電筒打光外,其餘人則呈現出半包圍的事態,隱匿在黑暗的葦草中。
隻要水裏那東西被沈機吸引出來,就會遭到五支暗弩的齊齊射殺。
我覺得,這姓沈的,與其擔心,會不會被水中不知名的動物給咬死,倒不如擔心這五人五人射出暗弩的準頭,別最後沒被水裏的東西咬死,到被岸上的人給射成馬蜂窩了。
夜風拂動,藏身的幾人相當專業,在葦草中一動不動,讓人幾乎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似乎這片黑暗的水域邊,隻有我和那個站在水裏的小子。
沈機太過於緊張,整個人肌肉緊繃,在水裏如同木頭樁子一樣。
我手裏的燈光,就照在水岸相接處,一邊盯著水麵,一邊豎著耳朵聽周圍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水麵一片平靜,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發現已經過去快四十分鍾了。
雖然是夏季,但湖水還是很涼,沈機長時間泡在湖水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伴隨著他的噴嚏,葦草叢傳來啪的一聲響,緊接著是楚玉壓低的聲音:“該死的蚊子……老板,沒動靜,還要不要等?我看沈小子快不行了。”
趙羨雲那邊過了幾息的功夫,聲音才有些不滿的說道:“上岸吧,明天再說。”說話間,隱藏在葦草中的人,紛紛露出了身形,隻見離我不遠的楚玉,漂亮的臉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正不停的撓。
“上來,你還杵在水裏幹什麼?”趙羨雲發現沈機還在湖裏傻愣愣的不動,有些沒好氣的喊了一句,引誘任務失敗,趙羨雲心情分內外不爽。
然而,一向以拍馬屁為己任,總是迅速響應領導號召的沈機,卻依舊在湖中一動不動,不僅如此,連話都沒有回,隻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直挺挺的站著。
氣氛瞬間沉默下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我們這支隊伍,是個格外、陰沉和防備的隊伍,老板不開口,基本都不會有人說話。
唯一的例外就是沈機。
即便是在再陰鬱的氛圍中,他都堅持發揮自己溜須拍馬、逢人賠笑的作風,時不時的噓寒問暖,主動表現,一副爭取加薪的模樣。
這樣一個人,突然違背老板的意願,就十分古怪了。
我不由得試探著喊了一句:“沈機?你怎麼了?”
他不回話。
我心下一沉。
而這時,趙羨雲眯了眯眼,給老林使了個眼色,示意老林下水查探。
然而,不等老林反應,那個叫秦添的抽煙青年,就突然抬起了頭,麵無表情的提著暗弩,開始一步步朝水中走去。
此時沒了顧忌,我們便打開了所有的手電筒,幾束燈光聚集在近處的湖麵,將湖水照的一片通透。也就是這一瞬間,我看見在沈機身下的水裏,不知何時,竟然盤亙了一團漆黑的事物。
像是一團毛發,飄飄蕩蕩的,幾乎裹滿了沈機水下的軀體。
秦添也看見了,他前進的腳步為之一頓,緊接著回頭,突然看向我,並且對我招了招手。
一開始我沒反應過來,還以為他讓我也下去,直到他指了指我腰間,我才意識到,他是讓我把腰間掛著的戶外短斧給他。
是了……那一團毛發一樣的東西,用暗弩可能用處不大。
等等!我猛然反應過來:正常人看見這麼古怪的東西,應該立刻後退吧?這個煙鬼,居然隻是一頓,就轉頭找我要斧頭,一副要正麵杠的模樣。
該說這兄弟膽大,還是說他少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