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為什麼要回去,有什麼事情嗎?”
龍依依輕輕拍了拍包裹在氣墊中的瓷枕說道:“我得把這瓷枕送回去。”
“有必要大老遠的專門送回去嗎?帶在身邊不行嗎?”
“當然有必要,起貨回窩,這是流傳了多年的規矩。”
“……什麼回窩?”
“一時半會兒的也跟你說不明白,總之我很快就回來,嗯,估計用不了兩天。”龍依依邊說,邊抱起了瓷枕朝屋外走去。
“這就要走?”冷漣站起來跟在龍依依身後。
“小丫頭,是不是舍不得師傅走?”
“才不是呢……你好歹吃過飯再走……”
“哦,你都學會借花獻佛了,拿你盧叔叔家的飯菜來跟師傅賣好是不是。”
“……”
兩人邊說,邊下了樓。
盧醉溪正坐在樓下客廳裏看書,見二人走下來,笑嗬嗬地迎上去剛準備開口說話,就聽龍依依開口說道:“老盧,借你的車用用,回家一趟。”
盧醉溪本來想說廚房的飯菜馬上就準備好了,可看到龍依依雙手抱著的氣墊,又把話給咽了回去,點頭應了兩聲,領著二人出了木樓。
木樓西側的木屋前停著一輛越野車,盧醉溪對著木屋喊了兩聲,木屋裏跑出來個戴眼鏡的小夥子,手裏拿著鑰匙走過來遞給盧醉溪。還沒等盧醉溪伸手去接,龍依依便伸手拿了鑰匙朝車走去,上了車點火開了過來,搖下車窗衝盧醉溪說道:“我可把冷漣交給你了,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哼哼,瞧我怎麼收拾你。”
盧醉溪笑了笑正準備說話,龍依依又開口說道:“她要是能少了幾斤肉減了肥,那才算你老盧有本事。”說完,衝著冷漣擺了擺手,駕車揚長而去。
上樓洗過澡後下來,吃了點飯,在樓下和盧醉溪聊了一會兒後,冷漣上樓回屋休息。
可這飯吃得稍稍有些早,此時天色將近傍晚,發黃的日光溜著窗戶爬進來貼在木牆麵上,有氣無力地朝屋頂上移。這是屋子前麵的窗戶,屋後的窗戶顯得比剛才亮堂了少許,因為屋後的樹林看上去比下午時暗了少許。
冷漣推開窗戶,望著後窗的樹林。
這是片核桃林,最細的核桃樹都有水桶一般粗,樹冠隨心所欲地四下散開,灑下來的樹蔭足足有五間瓦房大小。能聽到核桃林中傳來各種各樣的鳥叫聲,卻看不到鳥在樹林中跳躍穿飛的蹤影。核桃樹的葉子很大,又很密,天生就是鳥兒嬉戲的好地方,但鳥兒卻不喜歡在核桃樹上築巢,核桃樹很幹淨,不招蟲子,鳥兒喜歡在早上睜開眼就能看到食物的樹上築巢。
望著窗外看了一陣兒,冷漣覺得這個核桃林有些怪怪的,感覺跟自己以前見到的核桃樹有些不一樣,可究竟哪裏不一樣,一時也說不上來。
坐回到了沙發上,冷漣隨手拿起木茶幾上的一個桃子,送到口邊正準備咬下去時,忽然停住了。冷漣又走到了窗戶前,望著窗外的核桃樹。
樹上沒有核桃。
再仔細看一遍,不管是粗核桃樹還是細核桃樹,樹上居然看不到一個核桃。現在是初夏末,桃子剛剛成熟,正是核桃開始壯果的時候,這麼大的一片核桃林,冷漣探著脖子找了好長時間,都沒有看到一個核桃。
很奇怪。
沒有核桃的核桃樹,還能叫核桃樹嗎?若是龍依依在身邊,冷漣一定會這樣問她。
沒有男人的女人,照樣是女人,若是冷漣這樣問,龍依依就肯定會這樣答。因為龍依依沒有男人,但她卻是個嫵媚中透著野性的女人。
每次和龍依依在一起的時候都會無休無止互不相讓地鬥嘴,幾乎每次龍依依都會占上風,可冷漣還是喜歡和龍依依待在一起。
冷漣知道,龍依依最硬的是嘴,最軟的是心。龍依依嘴上掛著的是理,心裏纏著的是情。
現在她該上了高速路有一會兒了吧,拜托,千萬別像剛才下山路那樣開車。她一個人開車很無聊,真該陪她一起回去,冷漣想到。越想心裏就越不安,越煩躁,冷漣在屋子裏待不住了,出了屋子,朝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