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悉尼(1 / 2)

手勁簡直與一台榨汁機相差無幾。

“歡迎來到悉尼,希望你旅途愉快。”這名陌生人的真誠溢於言表,仿佛二十分鍾前空姐廣播內容的回音。他接過哈利破舊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朝出口走去。哈利緊跟在後。

“你是悉尼警方的人?”他問。

“當然啦,老兄。小心!”

回轉門打上哈利的臉,正中鼻子,疼得他流出眼淚。差勁的鬧劇也不會這麼拍。他揉著鼻子,用挪威語咒罵起來。肯辛頓麵露同情。

“這門真該死,對吧?”他說。

哈利沒回答。他不知道在澳大利亞怎麼回答這種話才算恰當。

停車場中,肯辛頓打開一輛又小又舊的豐田汽車後備廂,把行李塞進去。“你想開車嗎,老兄?”他驚訝地問。

哈利這才發現自己坐在了駕駛座上。對了,澳大利亞的駕駛座在天殺的右邊。但副駕駛座上堆滿了紙張、錄音帶和垃圾,哈利隻好擠進後座。

“你一定是原住民。”車子轉上高速公路時,哈利這麼說。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警官。”肯辛頓回答,瞥了一眼鏡子。

“在挪威,我們都叫你們澳大利亞黑人。”

肯辛頓直盯著後視鏡。“真的?”

哈利開始覺得坐立難安。“呃,我的意思是,你的祖先顯然不是兩百多年前被英格蘭人遣送到這裏的罪犯。”他想展現自己對這個國家的曆史多少有些了解。

“沒錯,霍利。我的祖先比他們還早一點來到這裏。準確地說,是早了四萬年。”

肯辛頓對著鏡子露出笑容。哈利發誓,自己還是暫時閉嘴為妙。

“我懂了。叫我哈利就好。”

“沒問題,哈利。叫我安德魯。”

接下來的路上,都是安德魯在主導談話。他把哈利載到國王十字區,一路上滔滔不絕:這裏是悉尼的紅燈區與毒品交易中心,其餘見不得光的交易也大多在此進行。每一件醜聞似乎都會跟這一平方公裏內的某間旅館或脫衣舞俱樂部扯上關係。

“我們到了。”安德魯突然說,把車停在路邊,跳下車去,從後備廂拿出哈利的行李。

“明天見。”安德魯說完,立即開車離去。伴隨著再次出現的酸痛感,時差也開始發揮作用。哈利與他的行李箱孤零零地戳在一座人口數與挪威約莫相同的城市裏,站在外觀豪華的新月飯店外。飯店名字印在大門的三星級標記旁。奧斯陸警察局局長對下屬出差時的住宿安排一向以吝嗇聞名,但這次或許不算太糟。哈利心想,這飯店肯定有什麼公務員折扣,八成還安排了最小的房間。

果真如此。

手勁簡直與一台榨汁機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