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京城的水太深】(2 / 3)

“主公深謀遠慮,令人五體投地。雖然如此,還是要盡快解決,就怕一旦成勢,尾大不掉,難以掌控啊。”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其實段對自己的實力已經有相當的自信了,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是因為他還在等一個他認為有十足把握的機會。”

“此話怎講?”鄭莊公問道。

“太叔段造反是遲早的事,他是有機會會造,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會造。所以,我覺得與其這樣遷延下去,主公您還不如主動點,主動給他個機會。”接著公子呂附在鄭莊公耳旁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

鄭莊公會意地點了點頭,鼻中噴出一股冷氣,眼中露出一道冷光,“嗯,是到了該算總帳的時候啦!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當然,當著公子呂的麵這話他並沒有說出來。

我一直認為,鄭莊公應當就是“鄭裝公”,裝孫子的“裝”(說得好聽點是韜光養晦)。從一個倍受歧視的可憐孩子,到一個百依百順的乖巧兒子,再到一個慈愛寬厚的良善兄長和一個有求必應的軟蛋國君,每一個角色鄭莊公都演繹得相當成功,或者說是裝得滴水不漏(遺憾的是當時沒有那個奧斯卡小金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個從小就受人歧視不被人待見的人,他的心理是我們難以理解的,或許“裝”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吧。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對於雙方都是如此。弟弟缺的是一個可以造哥哥反的機會,哥哥缺的是一個可以打弟弟的理由。

東風將至,隻是不知道這次是為誰而吹。

次日,鄭莊公即發布命令:自己身為王室卿士,久疏朝政,深感慚愧,因此決定擇日晉京輔政,去履行自己的神聖的職責。

消息一出,最高興的就是武薑。段兒呀段兒,咱的機會可來了!趕忙修密信一封,派一心腹之人送往京城,約太叔段起兵。

不料,密使剛出滎陽城,就被早就埋伏在城邊的公子呂的人給逮住了,搜出密信,“哢嚓”一刀,將他給殺了。

鄭莊公小心翼翼地拆開密信,看完後又仔細地將信封好,挑手下一精幹之人冒充武薑密使又給太叔段送了去。不幾日,手下便帶回了太叔段的回信。回信內容不外乎是和武薑約好造反的時間、路徑、方式等等。

鄭莊公看完回信,冷冷道:“鐵證在此,看你老娘們還怎麼袒護他!”

雖然鐵證在手,但鄭莊公還不想就此攤牌。因為此時攤牌廣大人民群眾還看不明白,不能讓人心服口服,所以還必須讓他們做成事實。畢竟以法律為準繩,還必須以事實為依據嘛。

次日,鄭莊公便帶著大隊人馬晉京。臨行前母子倆還搞了個告別儀式,雖然各懷鬼胎,但還是執手相看淚眼,作相當依依不舍狀,讓人相當感動。

鄭莊公對武薑說:“沒有我的歲月裏,你要保重你自己。”

武薑對鄭莊公說:“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看那桃花開。”

武薑站在城頭上,目送著鄭莊公遠去,心裏是樂開了花。但她卻不知道,後來鄭莊公並沒有一直朝洛邑方向走,而是拐了一個彎,來到了稟延這個地方。當然她更不知道,公子呂兩天前就率一彪人馬在京城郊外埋伏好了。

武薑啊武薑,你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難道你就不知道派個人跟在他們屁股後麵探測探測?難道你以為造反就是這麼輕鬆就可搞定的一件事?真是空有一腔造反的熱血,卻沒有一個造反的頭腦。所以,戰鬥尚未打響,結局早已注定。

在接到母親的密信後,太叔段就開始了準備工作。一方麵是派兒子公孫滑,帶著大批的金銀財寶到衛國去借兵。另一方麵自己加緊備戰,準備兵馬、糧草、軍械等等。

那裏鄭莊公前腳剛出門,這裏他也帶著他的狩獵隊浩浩蕩蕩出發了,說是哥哥鄭莊公到洛邑上班去了,請他去監國。

當然,太叔段並不知道,公子呂早就埋伏在城邊了,並且他還派了幾十個士兵扮作商人已經混進了京城裏。

估摸著太叔段走遠得差不多了,城裏的那些假商人便放起火來。公子呂見狀就率兵殺將進來,裏應外合,一下子就把京城拿下。

拿下京城,公子呂馬上出榜安民,訴說鄭莊公如何如何孝悌,痛斥太叔段如何如何忘恩負義,並號召大家堅決與反革命分子作鬥爭。一時,京城百姓紛紛倒戈,都背棄了太叔段而投向了鄭莊公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