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穀深鞠一躬,滿麵愁容道:“二哥辛苦了,喂拳吃拳如何凶險,遠遠不夠在外與人搏殺,心思上的攻守相提並論。”
陳董也不再多說起身便走,翻身上馬,臨走前還說了句:“知道個屁”
陳董是打心底瞧不上秦穀,秦穀目送陳董一騎絕塵而去,心中所想不會是陳二哥要求多高,隻會想的是自己下次吃拳該有多重。
此時柴堆上的莧生醒了,秦穀心中更是愧疚,小家夥的爹沒救下,連娘也保不住。
莧生一頭紮進秦穀懷裏,傳來一陣抽泣,秦穀抱著已經泣不成聲的莧生,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整個人普通小刺蝟一般縮成一團,肩膀微微顫抖著,內心恐懼占據了,隻有在秦穀的懷中才能找到一絲絲的安慰。
此時才真正的像個孩子一般,一整日的偽裝,隻是為了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要知道莧生還隻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呀。
莧生很乖,也很懂事,隻是縮在秦穀的懷裏,哭累了就睡了,莧生很白,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就像一個瓷娃娃般環抱著秦穀的脖子就這樣睡著了。
秦穀抱起莧生上了烏子,一路往村尾走去,去了趟老酒館,也沒有碰到村長和賣酒的老者,村長派人與秦穀交代了一番,自己在閉關。
秦穀知道,老人家受傷太重真的不願讓自己看到英雄遲暮的樣子。
村口
夕陽下兩道人影一匹馬,影子拉的那麼的長,莧生醒了小手放在秦穀大手中,有樣學樣的在村口處攜酒作揖,一大一小在村口處站了很久很久,就好似將影子映在了村頭處,依稀看得出還是作揖的姿態。
這一刻起
小的那個長大啦,大的也更懂得了人情世故。
騎著烏子一大一小就這樣離去了,一路上小莧生的眼睛滴溜溜的轉,未見過如此高聳的城牆,未見過集市口的叫賣,更未吃過的糖葫蘆可以銘記在心中的酸。
從那以後無論小家夥走到哪裏懷中都少不了幾顆糖葫蘆,每每遇到無法決斷之事,就含一顆在嘴中,不是喜歡糖葫蘆的味道,更多的是一種師父在身邊的安全感。
看著一切都為見過的世界,是這樣的美好,可惜爹娘也見不到了,小家夥暗暗下定決心,要走遍每一片土地,自己替爹娘看遍這世間的美好。
一路上小家夥在烏子上時不時的因為緊張,揪著烏子的鬃毛,弄得烏子好幾次就範,可是每每扭頭看到秦穀眼神,隻能自己憤憤不平的打個響鼻。
這一路上,徒弟不問娘親去了哪裏,師父自然不能不說,將小家夥昏迷後的事情一一對其講述,莧生很乖的聽著,直到秦穀講到最後如何斬斷了沛然與姚徐,小家夥聽到緊張的地方,就縮進秦穀懷中。
聽完了師父講的故事,小姑娘隻是怯懦的說了句:“嗯嗯,”莧生很堅強,堅強到讓人心疼,沒有哭鬧,還是那般懂事。
烏子停在了楠文巷,秦穀帶著瓷娃娃翻身下馬,拍了拍烏子的屁股,示意其不用等了,先回府中。
大手拉著小手,秦穀帶著莧生走到一戶門前,拿起“獅頭鋪首”輕輕的在門上扣了扣,算是告訴門內有客來訪。
不大一會開門的是一位老者,應該是這裏的租客了,秦穀問了聲好,卻並未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位,隻能一路拉著小莧生去到子木巷口生意紅火的羊肉店口。
果不其然,那名最不像讀書人的讀書人就蹲在巷子口給虎子和他剛收的小弟講著誌異的故事,嚇得幾個小家夥回家時都要結伴而行,一個拉著一個,漢子才得意的笑了笑,冷風吹過脖頸,還是打了個哆嗦,嘴上念著“非禮勿怪非禮勿怪”
直到看到了秦穀,又看了眼秦穀手中拉著的小瓷娃娃,讀書人在懷中摸索出幾個銅板,幸虧還在大年下,紅包還是有的。
沐先生在身上擦了擦手,紅包遞給小姑娘,小姑娘眼巴巴的看了看秦穀,看到秦穀微微頷首受意,才快速的接過紅包,嘴上才磕磕巴巴出一句祝先生:“年年有餘”
秦穀大致知道了沐辰翟的修為,很高,至少也是個儒家君子境,可能比師父薑賢境界還要高。
秦穀這才領著莧生與沐辰翟行禮作揖,得意的搖了搖莧生的小手:“此次多虧先生救命之恩,這是我徒弟,莧生”
“先生”“莧生”一句話中兩個同樣發音,不就在說多謝先生賜我莧生嘛。
沐先生咧嘴一笑平時以兄弟相稱今日受了秦穀這一禮也是應該的:“世子兄弟好福氣,大氣魄,如此濃厚文運加我的糊塗賬,在造出一位山水共主不是難事。”
莧生打量著沐先生,別看這家夥邋裏邋遢,好家夥這大叔可是真會講話。
小家夥也算是第一次領會到了秦武洲民風淳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