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也很得意:“我那老朋友的手藝確實不錯。”一邊說著,一邊給趙援朝遞了一把放大鏡。

趙援朝借著放大鏡,仔細看了一下,這才在罐身上發現了幾條細小的裂痕。

“可惜了,如果這個大罐沒碎,那就是國寶中的國寶,即使故宮裏的藏品中也不見得有這麼好的東西,國寶呐,就這麼糟蹋了。”齊老搖著頭感歎道。

趙援朝倒沒有齊老爺子那麼多感慨,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鏡:“齊爺爺,能修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您看也不能讓你那朋友白幫忙……?”

趙援朝話還沒說完,齊老爺子麵上便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也有些熱切的瞅著他:“趙小子,這個,……那啥,你看能不能把這個罐子讓給齊爺爺啊?放心,齊爺爺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

“咋的?!老頭兒,讓你給幫個忙,你還看在眼裏拿不出來了?沒你這樣的!”趙援朝還沒說啥呢,一旁覺得在哥們麵前失了麵子的齊鴻飛倒是先急眼了。

“你個不孝順的壞小子!我就喜歡這個怎麼了?這是人家的,又不是你的!”齊老一邊和小孫子鬥嘴,一邊目光緊緊的盯著趙援朝,生怕他給拒絕了。

趙援朝心思隻轉換了一瞬間,便做出了決定,先不說他那還有兩個完好無損的,就他現在的經濟狀況,賣出這個大罐也是最好的選擇。

隻是決不能承認這東西是他的,即使信得過齊家祖孫,那也得把自個給摘出來。

畢竟這個時代,小心駛的萬年船,不能因為這麼個事情,讓有心人追究到,連累了家中其他人。

為安全起見,這事還是得杜撰出一個莫須有的人出來。趙援朝拿定主意後,便笑著說:“小飛,別鬧了齊爺爺,這個東西原本就是別人讓我幫忙給修一下,如果修好了,他轉身也是賣給寄賣行了。

即使修不好,他也會去那賣碎瓷。

即然齊爺爺喜歡,那我就幫他做主了。”

人老成精的齊老也不去追究東西究意是誰的,隻要能留在他這就好了。老爺子高興的笑著連聲說:“好,好,趙小子,以現在外麵的情況,這東西雖然好,但畢竟是修補過的,送寄賣行最多也就能給個三五百塊錢,齊爺爺不讓你吃虧,給你出五千塊。”

“太少……”齊鴻飛本來還想幫趙援朝多跟他爺爺坑點錢呢,話還沒說完便驚的雙眼瞪的溜圓,拉住他爺爺的胳膊,激動的連平時的老頭兒都不忘喊了:“爺爺,這瓷罐子真這麼值錢?那前天我和梁康賣的那個崇貞梅瓶豈不是虧了?!寄賣行那孫子才給了我們一百塊錢!”

要是平時齊鴻飛這麼親熱的拽著齊老喊爺爺,老爺子估計能美的起飛,可現在嘛老爺子氣的短短的胡子都快飛起來了,抄起旁邊的書便拍在了齊鴻飛的腦瓜上:“你個敗家子!那是曆史,是文化,是國寶,你們給一百塊就賣了,太可氣了,簡直可惡……”

齊鴻飛被老爺子的雄起,拍的抱頭鼠竄,情急之下,舉起桌上的大罐:“老頭兒,你再打我!”

齊老被捏住了脈門,一臉溫柔地抽搐著說:“乖孫啊,我不打了,你快放下。小祖宗哎,你慢著些啊。”

齊老摸著差點就又碎了的罐子,心疼壞了,忙拿鑰匙開了桌下的櫃子,擋住齊鴻飛探頭探腦的目光,快速從裏麵拿出了五摞拾塊麵值的鈔票,遞給趙援朝:“趙小子,這是五千。”

老爺子現在就想快點銀貨兩清,把這兩小禍害打發走,省得自己這一屋子寶貝再有個啥損傷。

趙援朝背著齊鴻飛給找的一個小挎包,出門就給他塞了五百,這傻小子以為這東西真是別人的,死活不要。

趙援朝隻好找了個借口說,托他賣東西的人給三成的勞務費,見者有份,這個是分他的,但是得保密。

齊鴻飛高興的連連點頭:“小朝哥,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當叛徒的。”

雖然有齊老爺子平時挺寵齊鴻飛的,但他兜裏的錢也是有限的,最多時也沒超過兩百塊,這會有五百,美的都找不到東西南北了:“小朝哥,你說咱們要是找哥幾個多弄些瓶瓶,罐罐,賣給那些像我家老頭兒一樣人傻錢多的老頭們,咱們是不是就發了?”

趙援朝瞥了一眼,已經陷於幻想的齊鴻飛,這小子挺精的嘛,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抬手拍了一下美的都能看見後槽牙的某人:“嘿,醒醒,別做夢了!小飛,現在這情況,你可不許胡來,再等等,世道不是那麼亂了,咱再說。”

齊鴻飛想了想也是,於是便點了點頭:“行,小朝哥,我聽你的。”

昨天梁康,齊鴻飛等一幫人請趙援朝下館子又吃又喝。趙援朝今剛撈了一筆,肯定也得回請一頓呀,於是一幫熊貨又在外麵亂造了一頓。

等趙援朝回到家時,已經晚上九點了,楊茹瞧見從外麵野回來,討好她的兒子,又好氣又好笑:“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再不回來,明天我可一人去王家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