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娘家堂弟不是給蘭兒提過親嘛,正好那小子現在還沒說上媳婦呢,我回娘家再去好好說說,興許人還願意,能成呢。”

“呸!就知道你沒憋好屁!”王小榮話音剛落,張巧玲便炸了,一口啐了過去:“你娘家堂弟!成天東摸西偷,和一群二流子混在一起打牌,打架不說,前段時間還偷看人女知青洗澡,讓人給打折了一條腿!就這麼個東西,你這是想糟蹋誰呢?!”

這事要換在平時,王小榮見張巧玲炸了,肯定會老實,可今兒他不是不一樣嘛。

張巧玲蹦的高,王小榮蹦的比她還高呢:“媽,你還別嫌棄我堂弟,也不看看蘭兒現在啥名聲,能有人要就不錯了!出了這麼丟人的事,讓她連累的,我都不好意思乍著臉出門!

還有學校的那個差使,人學校能讓個這壞名聲的人教學生?不怕把學生教歪嘍?

要我看,趁早把位置給自家人讓出來,省得讓別人給頂了,偏宜外人。”

王小榮說的有點過了,苗二紅也聽不下去了,雖然她也有點生氣王美蘭帶累了家裏的名聲,但更多的還是心疼小姑子:“弟妹,你說的這是啥話?具體怎麼回事你不知道啊?這事能全怪蘭兒嗎?那有你這麼埋汰自家人的?!”

王木匠,王文勝,張巧玲也是怒氣衝衝的瞪著王小榮。

張巧玲更是不留餘地的說:“打量誰不知道你的那點破心思呢,想去學校教書,美的你!二紅也是高小畢業的,這個名額給二紅也不會給你!”

張巧玲話音剛落,王小榮就不幹了,她這算計了半天,合著到頭來卻偏宜了這個臭娘們,怪不得她幫王美蘭說好話呢。

王小榮一蹦三丈高:”憑啥啊?我初中畢業,她才高小,先前蘭兒去,我就不說啥了,現在她名聲都臭成了這個樣子,咋就不能輪上我了?沒你們老王家這們欺負人的!兒媳婦到底是外人啊,比不上一個退了親的破鞋,也當成寶!”

“弟妹,你咋說話的?!說的是人話嗎?”

王小榮的口不擇言,徹底把王家人給惹著了。隻是話趕話的王小榮還沒有意識到,把平時對王美蘭的酸水一骨碌都吐出來了:”哼,你少在這裝好人,這母狗不搖尾巴,那公狗能上趕著?她要是不給那知青甜頭,那知青能纏著她,現在咋樣?人回城了!還不是一腳把她蹬了……”

“啪……啪”隨著兩聲清脆的耳光,院子裏詭異的靜默了那麼三五秒鍾。

原來王小榮還沒嘚嘚完,張巧玲便通紅著眼上去給了她兩巴掌:“小娼婦!你說誰,母狗,破鞋呢,老娘今天不撕了你,我跟你姓!”

失去理智的張巧玲,完全忘記人王小榮也姓王了。這要擱過去,出嫁女冠夫姓,她可不也姓王麼。

王家的其他人這會心裏都生王小榮的氣了,站在一旁也不攔張巧玲,由著她對王小榮連撕帶撓。

隻有心裏對家人覺得愧疚的王美蘭,一個人身單力薄的把兩個常年幹農活的女人往開拉:“媽,媽,別打了……”

王小榮在張巧玲剛打她時給唬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這會反應過來,也不幹了。

自打她進了老王家,男人,男人不在家,除了每月郵回來的那點津貼,跟個守活寡的似的。

婆婆,大嫂精明的跟個鬼似的,她這一點偏宜也占不著,還有個樣樣都比她好的小姑子比對著。

好不容易能弄個當老師的名額了,還要給嫂子,就這麼看不上她咋地?現在還動手打她,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都到這份上了,誰怕誰啊,那還管他家醜外揚不外揚!王小榮心裏那個委屈瞬間全爆發了。

雖然不敢跟婆婆還手,但能掙脫著往外跑啊。

王小榮邊往外跑邊大喊:“救命啊,打人啦,殺人啦,老王家要殺人啦……”

這會正是傍晚,農村淨是土,樹啥的,蚊蟲多,天氣也熱,吃完晚飯的人一般都會在門口點上堆臭艾草,一邊薰蚊蟲,一邊休息納涼。

更何況村中大桐樹下還有堆吃不到萄萄,好不容易逮著個酸葡萄的長舌婦們。

在聽到王小榮殺豬似的叫聲,這下都來勁了。

附近門口,樹下的人撒開腳板子就往老王家跑,生怕跑的慢,去的晚了,這熱鬧看不全乎嘍,那得多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