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情輕笑出聲,既有當日,他早就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隻是心存僥幸罷了,看向承天:“若不是你困住了天刑堯日,我也沒想到自己能對默豈下手,”畢竟默豈跟了他三十萬年了。
承天似如未聞一般,仍盯著他已崩塌的金殿。
韓穆薇終將眼神投向了承天,男子身披墨色朱雀翎羽大氅,當真是一身華貴:“不走黃泉路,不喝孟婆湯,”見承天神色微變,她問道:“帶著記憶從頭再來,你這一生過得不覺乏味嗎?”
南溟、默情聞言,麵上均露了不可置信,就連天菩盛欞也閉上了雙目,承天說天衣無縫,現終還是敗露了。
而在剛剛天刑塵微出現之時,他也想起那股熟悉之感是從哪來的了?緲徠地脈,與天刑塵微共生的那株天菩身上蘊含著古緲徠的天地規則,他與她是同出一脈,隻是他為水,她為土。
承天終於收回了定在金殿上的目光,看向韓穆薇:“本帝一直都在想鍾堯日為何那般肯定你會走至本帝跟前?”他不屑道,“現在算是知道了,因為你和本帝一樣,這就是天道不公。”
韓穆薇輕嗤:“那隻是你以為罷了,”自渡了神劫,有些事她已了悟,承天說她與他一樣,那是大錯特錯,人有三魂七魄,她曾經生魂即命魂離體入了現世,而留在蒼淵的就並非是完人,隻有她命魂歸來,她才是她,“貪妄從來都有諸多借口。”
“好放肆的丫頭,”承天此刻極度想要撕碎韓塵微,他用心神問道盛欞:“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盛欞已經平複了心緒,睜開雙目看向紅衣女子:“韓塵微沒有前世,隻有今生,而你看到的前世,魂魄不全都不是她,”即便天道獻祭了輪回求得天刑一線生機,天地規則也不會允許天道妄為。
承天明白盛欞的意思了,他並不能借所謂的前生殺天刑塵微:“天道老賊果真是愛護天刑一族。”
韓穆薇雙目一縮,腦中浮現出現世爺爺的身影,右手一翻:“承天,爾之罪罄竹難書,今日本座倒要領教一番你的《回溯經綸大法》,”音落提戟憑空直上,神念一動,歸元祭台立出,其左手一揮,大喝一聲:“去……”
在見到歸元祭台的瞬間,盛欞色變立馬化作菩藤卷起承天就跑,一抹碧綠色衝出韓穆薇的神府,大吼一聲:“哪裏逃?”
九天之上突然橫生數以萬計的鞭影,盛欞加快速度,承天大怒:“放開本帝,”他殺不了天刑塵微,但天刑塵微想要殺他也是做夢。
“承天你閉嘴,”盛欞頭次違背了承天的遺願:“天刑塵微雖然殺不了你,但她可以將你關死在歸元祭台中,就像你困住天刑堯日一樣。”
歸元祭台是天刑戰神紫宸神君至寶,明顯天刑塵微已完全掌控了它,想要困住承天並非難事。
承天聞言更是氣恨不已,上一世他被天刑瓊衍追殺十萬年,這一世他借著先機費盡心思顛覆了天刑瓊衍,可好日子沒過幾天,鍾堯日就渡了神劫成了新任天刑,後更是重創他,桃無鹽也因此得以脫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隱忍數十萬載,終於等到了天刑劍靈修滿功德,困住鍾堯日,本以為自此他便可高枕無憂,沒想到天道老賊竟向天地規則獻祭了輪回,金梧不倒,即便他困住了鍾堯日,也殺他不得。
這二十餘萬年,他先是大力尋找失落的天刑劍,後尋劍無果,便幹脆將天刑一脈趕盡殺絕,可惜意外頻頻,不待他寂滅金梧,隱神就出現了。而今天天刑塵微一戟劈宸殿,將他所有的幻想全數斬滅。
承天不再掙紮,怒目看向始源之地,彙聚丹田內八成仙靈力出手一擊:“啊……”
聲未歇,一根碧綠色的藤鞭穿過重重鞭影,直擊盛欞,盛欞有所感知立馬避過,卻迎頭撞上另一根藤鞭,啪的一聲,身上無傷,但逃離的速度卻慢了些微。
小天菩緊追在後,左右雙鞭亂舞:“孽菩,我要拔了你。”
承天今日已經怒到了極點,聞聲右手一招,空中橫生無數冰針,擊向小天菩。小天菩立馬躲閃,隻瞬息孽菩和承天就沒了蹤影,氣得她兩小腳直跺,後不甘不願地往回趕。
承天的一擊之力未等逼近始源之地,就被一道劍氣攔中截斷,鳳沐世遺驀然出現在虛空,盤坐靜候。
這邊,韓穆薇將南溟、默情拖入了歸元祭台,放出了韓小九、顏汐。沐堯持劍自一片白霧中走出,身後跟著久未露麵的金琛。
南溟、默情二帝也已認出這方祭台就是大名鼎鼎的歸元祭台,眼底均是晦暗一片,看來今日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韓穆薇戟指二帝:“你二人身居仙帝之位,本座可容你們自行了斷。”
默情搖首輕笑:“自成仙以來,本帝就想與天刑一戰,”不過卻沒料到會以這樣的方式,雙手朝前一握,坤淩金緞立現,“想要處決我就不要手下留情。”
“如你所願,”韓穆薇拖著龍戰戟閃身向默情,沐堯彈了彈韓小九頂上的小揪揪:“去幫你姐姐抓爛那條坤淩金緞。”
韓小九忙不迭地點首:“我爪子正癢,堯堯,你自己小心點,千萬不要指望笨龍鯉,”說完就搖身一變,振翅衝了出去。
金琛就差仰天長歎,韓小九什麼時候才能不打他這身肉的主意?
“南溟仙帝,你可有過悔悟?”不等回應,沐堯就已提劍上前,不論悔悟與否,他們都沒有活路。
默情以坤淩金緞為鞭抽向韓穆薇,韓穆薇右手一翻,龍戰戟抵著歸元祭台,待坤淩金緞抵近,鬆手一擊,龍戰戟立時撞向坤淩金緞。韓穆薇閃身上前,神念一動,瓊衍琅筆憑空直書。
戰咒符文湧現,默情一驚立馬收回坤淩金緞化成盾,韓穆薇眼神一閃,彙聚天地規則之力持戟下劈,哢嚓一聲,盾牌被一分為二,默情心頭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