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霞藝鬆開韓穆薇的衣襟,氣咻咻地問:“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韓穆薇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我要是知道他老人家的去向,就不是他徒弟了,”那得是老頭的師父。
“預支了大幾十年的月例,”燕霞藝還是有些不甘心就這麼錯過:“朱滿金要是回來,你見著他就問問他還記不記得祱藍界明鄲城秦家羲畫?”她秦姨等這麼個負心漢一等就是六十年,真不值當。
一聽這話,韓穆薇和未名不禁對視一眼,後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燕霞藝,同聲說道:“你應該是找錯人了,我師父(師伯)幹不出始亂終棄的事,”主要應該是沒機會。
燕霞藝認定韓塵微的師父就是那朱滿金,她沒好氣地問道:“你們說的善德道君是不是姓朱,是不是雷靈根修士,是不是有個俗名叫朱滿金?”
一連三問,句句問到了點上,韓穆薇這個親徒弟都不敢再為老頭辯駁了,陪著笑臉道:“嗬嗬……,師父這是無聲無息地給我尋了個師娘嗎,什麼時候的事呀,我師娘眼睛無礙吧?”
“算算應該有六十年了,”她那時才七歲,明鄲城秦家跟鄲家是世交,一直都有姻親往來,秦羲畫便是她的表姨,那年她母親留書離開燕家後,她爹要娶新人,而秦姨教她學會忍。
不過想到朱滿金的樣貌,燕霞藝不禁打了個冷顫:“我秦姨眼神的確有不妥。”
她就說嘛,韓穆薇拉起燕霞藝的手:“霞啊,我師父……,”她得捋捋,要不編個失憶的幌子先蒙混一下,把人給穩住了再想對策?
“看你這表情就知又在憋壞,”燕霞藝立馬抽回自己的手,抱著胸盯著韓塵微:“朱滿金怎麼了,我看你能不能編朵花兒出來?”
“我師娘怎麼樣了?”韓穆薇話鋒一轉:“我師父一直都在閉關,也就是最近才成功化神,這境界一穩固好,他就立馬出宗了,說不定就是去尋我師娘了。”
“哼,他才不會去尋我秦姨,”燕霞藝無奈回到自己的位置:“雖然不想承認,但有一點我必須得坦白我秦姨應該是單相思,”朱滿金眼中隻有滿金,他眸子那麼小,其他的哪擠得進去?
單相思?韓穆薇表示她對老頭有了新的認識:“你秦姨圖我師父什麼呀,”相貌、才氣、品味?估計也就家底還算豐厚。
燕霞藝聳了聳肩:“我怎麼知道?”她都沒好意思說她秦姨是祱藍界在數的大美人,若不是資質還算過得去,秦家也不可能由著她一直這樣耗著,早推出去聯姻了。
真愛啊!韓穆薇拍著胸br脯跟燕霞藝保證道:“你放心,我見著我師父,立馬將你的話添油加醋一番傳達於他。”爛攤子能不能脫手就在此一舉了?
燕霞藝歎道:“其實我隻是想問他取封信,好讓我秦姨死心。”
韓穆薇一愣:“死心?”
聽了有一會的未名也算是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他清了清嗓子言道:“我覺得我師伯可能並不知道那位前輩的心思,”這才最可怕,他師伯是屬龍的,滿心滿眼隻望得見他想的東西。
“我們還是啟程吧,”韓穆琦隻覺這話不能再敘下去了:“燕姑娘,善德道君是個很好的人,秦前輩識人的眼光極佳,”說完她便起身,收了蒲團。
時辰也差不多了,一行人就撤了防禦陣,準備繼續南行。燕霞藝走至韓穆琦身旁:“朱滿金哪裏好?”
韓穆琦腳下一頓,看向前方與未名並肩而行的殷臻:“這個問題你可以與殷道友交流一番。”
“他不是萬劍宗的嗎?”燕霞藝聞言看向那個挺拔的身影:“我記得萬劍宗跟天衍宗相隔很遠。”
這叫韓穆琦如何答?
此時殷臻已經在分析善德道君這個人了,他扭頭問道未名:“貴宗的善德道君應該不是在蒼淵化神的吧?”
一縷幽魂似的韓穆薇突然飄到殷臻身旁:“殷道友,我覺得以前那個沉默寡言的你挺好的?”
“我已經聽到了,”燕霞藝杵到韓穆薇身後:“閉關六十載,哼……”
在一行人將將出發不到兩盞茶的工夫,韓穆薇儲物戒中的一枚傳音玉符就開始上串下跳,讀了傳信之後,她立馬停了下來:“你們先走,”話音一落,不等幾人回應,她便調轉方向,朝著北方飛掠而去。
“她怎麼了?”燕霞藝有些莫名。
殷臻顧忌著自己的身份,隻能看向未名,未名倒是沒有猶豫:“反正已經離南山門不遠了,我們就在這布陣等兩個時辰。”在秘境中,傳音玉符的傳信距離是十分有限的,小師妹應該很快便能回來。
幾人都沒異議。
韓穆薇隻花了一盞茶的工夫,就尋到了自家二胖,瞧著他額頭上的那塊抹額,頓時便凝眉問道:“你沒事吧?”這小子還給自己弄了道緊箍咒戴著,不過那顆無色珠是怎麼回事,好像不是鑲嵌在抹額上的?
“沒事,”韓穆暘請老祖宗在周圍布下一道禁製,後便伸手將戴在額上的抹額拽了下來:“大胖,你幫我問問漂亮美麗又善良的菩菩,她能不能幫我遮住這東西?”
韓穆薇看到嵌在二胖腦門上的那枚珠子,不禁瞠目,不過隻瞬息便回神了:“你怎麼多了一隻眼睛?”與此同時,她也喚出了還沉浸在悲傷中的小天菩。
“這不是眼睛,是我還沒能將它煉化,現在就隻能這樣,”韓穆暘一見精神萎靡的小天菩便湊了過去:“姐,菩菩這是怎麼了?”
一見到韓穆暘腦門上的東西,小天菩一改之前的萎靡,跳了起來:“暘暘兒,你怎麼讓它跑腦門上去了?”說著就取出了一片葉子,空著的左手開始打結印,右手一鬆,碧綠色的菩葉立馬飛向了韓穆暘的腦門,嚴嚴實實地包裹在無色珠上,“把抹額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