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靖元立時就明白雪荀依剛才那笑是什麼意思了,當然也知道當初他家小音子對他始亂終棄時的嫌棄是出自哪了:“靈心之體果然名不虛傳。”一千四百歲,合體後期?當真是了得。
雪荀依右手一揮,一條透明冒著寒氣的通道便出現在姬靖元麵前:“你去吧,他在等你,”外麵這麼大動靜,他早就猜到是這位來訪。
“多謝,”姬靖元朝著雪荀依拱了拱手:“雪宮主,後會有期。”說完便跨入了冰砌的通道,他一入內,通道便消失不見了,獨留雪荀依一人立在深淵之地,她右手一招,一隻巨大的雪妖便乖順地伏到她的腳邊,皙白如玉的五指撫著雪妖的腦袋,輕語到:“又是一對佳偶,真好!”
韓顯立在伏魔陣上,閉著雙目在等人。姬靖元來到地下,看到立在陣中的人,心不由得一顫,這就是小音子的父親嗎?怪不得少有男子能入她的眼,他上前拱手行禮:“姬靖元拜見尊上。”
韓顯睜開雙目,轉身看向來人,隻一眼就知他家傻閨女與她娘看人的眼光是一樣:“你來見我,何意?”
姬靖元依舊行著禮,未有絲毫不悅:“晚輩想向您求娶韓氏淩……呃,”感受到大乘巔峰境的神魂威壓,他咬牙支撐,“晚輩想向您求娶……韓氏淩音,希望您能成全。”
好一會,韓顯才冷哼一聲,收斂神魂威壓:“你辱她清譽,還敢來這向我求娶她,你覺得我該答應你?”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他汙了淩音的名聲是真。
“四十年前在七玄秘境中,淩音被驅獸宗的人偷襲,丹田受損,”姬靖元將他與小音子之間的事據實說了:“淩音嫌棄晚輩年歲太大,所以就讓晚輩隻當那是春風一度……”
“你不用再說了,”韓顯抬手,他閨女真不愧是從阿璃肚子裏爬出來的:“你們的事,我不管了,能不能娶到她,就看你自己本事吧。”他閨女大概是不曉得她娘比她爹大了多少?
姬靖元眼睜睜地看著他未來嶽父回了冰棺,想多問一句,但沒來得及:“這是同意了?”
回到冰棺中的韓顯按了按額頭兩側:“你出了雪嶺洞,向西百裏,尋一處連頭山包,她就在那。”
兩個孩子,小二天生魂魄不全,雖後來借助聚魂燈補全了神魂,但資質不佳,未築基便娶妻成家了,他到霄瑱界將將百年,就感應到小二魂散,不是死於外因。
剩下這個自小就不是長在他身邊,嶽母初到霄瑱界時又身受重傷,好在沒長歪,除了想事情比較簡單,其他倒是沒什麼毛病。姬靖元是個聰明人,他自己也是過來人,看得出來他鍾情於小淩音,這就好。
立在伏魔陣中的姬靖元聞聲,立時朝著冰棺叩拜:“小婿謝嶽父成全,”過了這一關,小音子那總會鬆動些。
棺中人隻當沒聽見,擰眉閉目不再出言。
歸一宗歸元峰,韓穆薇坐在石床上,又煉化完一團雷力後,便引導著靈氣在經脈中走了兩個大周天,後就收功了。睜開雙目,看向屋中簡單的擺設,她來歸一宗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她幾乎都沒有出洞府,不過有徐悍嬌,外麵的事,她還是清楚的。
今天是出發去毓西城的日子,她可不能缺席。草草收拾了一番,韓穆薇便出門了,控劍飛行不過十息,就迎麵遇見了姬如玉,還未等她出聲,那小子便遞過來一隻相當精致的儲物袋:“小姑祖,這是你的份。”
韓穆薇接過儲物袋:“族裏發的嗎?”
“不是,”姬如玉搖首:“我爹準備的,我也有,”現在想來他爹還是挺重視他的,也是,誰讓他是獨子呢?
等到了集合地,二人收起了飛劍才有空用神識探看儲物袋中的東西。韓穆薇看過後是一臉的感激,符籙、丹藥、陣盤等等都備得很是齊全,空的玉盒、玉壺成堆成堆的,且都是極品貨,雖然這些,她都不缺,但這是人家的心意,她必須心懷感激。
相反姬如玉看完自己的儲物袋,臉上的笑便有些僵硬:“小姑祖,我爹他就是這麼個人,您千萬別介意。”
韓穆薇臉上帶著莫名:“介意什麼?宗主準備得挺周全的,丹藥、符籙一樣不差,你怎麼了?”
丹藥、玉符?所以小姑祖拿到的儲物袋中是應有盡有,而他隻配擁有一儲物袋的空玉盒、玉壺,這是親爹嗎?雖然他自己有準備,但他爹也應該意思意思地敷衍一下他吧。
姬如玉傷心地問道:“小姑祖,靖元老祖對你好嗎?”肯定好,畢竟像他爹這樣的人也不多。
韓穆薇看著一臉傷心欲絕的姬如玉,她突然覺得沐家那一群崽子還是很正常的:“你拿到的是隻空儲物袋嗎?”
“不是,”姬如玉深歎一聲,他十二歲頭次進秘境,他爹給他準備了一百個空玉盒,讓他把玉盒都裝滿再出秘境。可惜直到秘境關閉,他的一百隻玉盒都沒裝滿,索性他把剩下的空玉盒都裝上秘境裏的土帶出來,回到宗裏,他就被他爹抽了一頓:“哎……”
韓穆薇表示她不懂他的苦:“要出發了。”一艘長約百丈的飛梭慢慢停擺在宗門口,宗主姬上曜站在飛梭頭上:“此次逆毓秘境之行,由落雲峰峰主談意道君領隊,你們要是有什麼事盡管尋他。總之一句話,歸一宗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眾弟子謹記一切以性命為重。”
“謹遵宗主教誨,弟子定銘記於心,”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屋脊山脈。
一位身著金色宗門服的中年男子舉起手中令牌:“歸一宗此次參加逆毓秘境的弟子聽令,上飛梭,一炷香後出發。”
“弟子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