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這就去,”詩妤還沒回過味來,她在想那個女娃是不是韓璃給靖元老祖生的?
這個問題可不止詩妤一個人在想,隱在良得飯莊外的幾方人也都在思量這個可能。如果這個女娃真的是韓璃給姬靖元生的,那他們就要重新估量韓璃這個人了。姬靖元是什麼人?他們都知道,動了他孩子娘,不要說他,就是仲元城姬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韓穆薇跟她“親爹”親親熱熱地吃了一頓好的,就出了無憂城,趕往東源城,坐傳送陣回中遠大陸,對於這頓午飯帶來的後續影響,二人都沒有在意,反正飯已經吃了。
不過相比於他們,有些人就不踏實了。
尼銀城陰家綝隱苑,陰其綝坐在妝奩前對著鏡子,伸手輕輕地撫摸自己的麵頰,一雙水眸晶瑩透亮,似剛哭過一般:“你說靖元尊者帶著他跟韓淩音的孩子回霄瑱界了?”這絕對不可能,韓淩音那樣冷清的人怎麼可能會跟靖元尊者苟合?
“千真萬確,”因為侄女與黃崇敏的婚事將近,所以陰紅玫提前從驅獸宗趕回了尼銀城:“有驅獸宗的弟子親見,”說著便將一塊留影石扔到了妝奩上,“你自己瞧瞧吧。”
陰其綝不信,顫著手拿了兩次才將留影石拿到手裏,輸入靈力,見到坐在靖元尊者對麵的女子,立時就被嚇得丟掉了留影石,忽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怎麼可能?”她在回憶韓淩音最近幾十年都在幹什麼?
陰紅玫拿走那塊留影石,看向她這個隨時都好像要哭的侄女,心中有些不喜:“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你最好讓黃崇敏收斂一點。”
“怎麼收斂?”陰其綝轉身麵向她姑姑,一雙娥眉緊擰:“滅殺令都已經下了,”韓淩音已成了她和師父的心魔,她活著一天,他們就寢食難安。
其實韓淩音早就知道他們的事了,可卻從來都不管不問,一心撲在修煉上,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越來越肆無忌憚,以致於後來會聯合華理道尊在海田秘境中對池謠道尊下手。
這一切為的就是要逼韓淩音反逆,韓淩音也的確如他們所願,隻是沒想到她會先對他們師徒下手,最後還殺了施華理。
陰紅玫眼中厲色盡顯,斥道:“滅殺令下了,就想辦法收回來,”姬靖元帶著他閨女光明正大的回霄瑱界,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他的意圖,他這是在警告,至於警告誰,還用她言明嗎?
這裏麵的道道,陰其綝當然能理得清,她就是不甘心:“黃、陰兩家的臉麵已經沒了,現在就隻差這最後一步。”
紫宵宗的合體老祖已經去了雪原,他們隻要找到韓淩音就會立馬擊殺,可現在該怎麼辦?她不甘心:“姑姑,靖元尊者都沒有對外開誠布公,難道咱們就不可以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嗎?”
“你可以試試,”陰家在霄瑱界隻是個十八流的小世家,她陰紅玫能走到今天的地位,靠的不單單是上佳的天資,還有識時務,顯然她這個侄女還不明白:“別怪我這個做姑姑的沒提醒你,凡事見好就收。”
“姑姑……”
陰紅玫抬手:“韓淩音當初對你和黃崇敏的事不管不問,就是在等黃崇敏退婚,”每次說到這個她便不由得惱怒,“可你們呢,心真大,竟然敢聯合施華理滅殺池謠道尊。”
她氣到極致不禁冷笑:“龍有逆鱗,池謠道尊就是韓淩音的逆鱗,你們……你們這是在逼韓淩音,”手段要是真的了得也就罷了,可惜池謠道尊一死,韓淩音就瘋了,逼得黃崇敏當眾悔婚,後又傳出師徒不br倫之情,黃、陰兩家成了外界茶餘飯後的談資,就連她的那些老事跡都被翻了出來。
施華理也是個蠢貨,他以為他的心思沒人知道?池謠道尊那麼精明的一個女人,還看不清施華理,韓淩音的這門親事不就是為了攔住他?現在好了,姬靖元回來了,雖然他到現在什麼都沒說,但這個時候帶著女兒回來,是不是太巧了?
她這個侄女到了此刻還在異想天開,陰紅玫已經無話可說:“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為之。”
陰其綝看著她姑姑離去的背影,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她會變成今日這樣,還不都是學了她。韓淩音雖父母雙亡,但她有視她如命的祖母,可她陰其綝有什麼?隻有一群勾心鬥角的兄弟姐妹,其他什麼都沒有。
她也不想勾引她師父的,可誰讓黃家是這界的一流世家呢?她姑姑不就是奪了她好姐妹的道侶才有了今天道尊夫人的尊容。她這樣做有錯嗎?更何況她師父本就被韓淩音的優秀壓得頭都抬不起來,韓淩音要怪就隻能怪她太優秀。
陰其綝取出了一塊傳音玉符,咬了咬唇,猶豫了好一會,雙目一凜,又將玉符收回了儲物戒。韓淩音能不能活下來就看老天幫不幫她,反正她是不會想要她活著走出雪原。
………………
“咳咳……,”一個身披白色鬥篷的女子又斬殺了一頭九階幻影熊後,飛掠退出了雪嶺洞,泛著銀光的劍抵在地上,女子稍有不支,便跪倒在地:“還是不行嗎?”一滴清淚滴落,瞬間被冰凍成珠,她努力了這麼多年,還是進不了雪嶺洞。
“祖母,”女子取出一截拇指長的玉骨,眼中有著眷戀和不舍:“我想回蒼淵看看,”可是她知道她現在還不能走。
“叛徒韓淩音,你可知罪?”兩個身著紫色法衣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此處,二人提著劍直指跪在地上的瘦弱女子,不要怪他們不顧同門之誼,這一切都是韓淩音不識抬舉。
追來了?韓淩音拄著劍慢慢站了起來,後轉身麵向來人:“既然來了這裏,那就把命留下吧,”他們不該踏足這裏,右手一翻,飛雪瞬間四起成冰刃攻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