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找吃的。
獨行踽踽,約半個時辰後,隱約聽得前麵有嘈雜人聲,小乞丐加快腳步。
拐出巷子口,小乞丐的鼻子眼兒直冒涼氣,似乎冷颼颼的寒風突然鋪天蓋地而來。
前麵,就是他的目的地,梁氏糧莊。但此時,糧莊前麵圍站著幾個斜背著槍的國軍士兵,糧莊裏還有更多的士兵在翻箱倒櫃、進進出出。
“求求你們留下一些啊,兵大爺!你們十天前來征了一半的糧,五天前又來征走剩下一半的一半,現在還要強征,我這一大家子也還要過日子啊!”六十多歲的梁老板跪在肮髒的雪水裏,渾身瑟瑟縮縮,抱著一個當官模樣的國軍兵大爺大腿,苦苦哀求。
那當官模樣的士兵有一張胡子方臉,個子雖矮矬卻強壯,有著與東北人完全不一樣的青黑色皮膚,而這種青黑色皮膚並不是與生俱來,是由於長期暴露在太陽光下曬射形成。不用問,他來自南方。
“你這些糧食,由我新七軍議購。”胡子方臉的兵大爺乃新七軍中山路西巷駐防排長,姓王,河北人。他趾高氣揚地伸出食指憑空戳著梁老板的額頭,眼神斜吊,譏笑道:“如果沒有我們守城,共軍早就攻進城裏來了!你還有得活嗎?你家也早就被共產共妻了。這些糧食,難道不應該捐給本大爺嗎?現在征你的糧,那是高看你!”
梁老板麵色淒苦,頹然跌坐,搖頭凝咽:“我梁氏糧莊所有的糧食都或捐或征給你們了,五天前征我家糧食的兵大爺保證過不再來的。我梁氏一家十六口人,這點糧食是今年春天最後的口糧了。如果官大爺你還要強征,那就是不給我梁氏留活路啊!”
“你這老東西,我新七軍乃委員長嫡係王牌,從不擾民亂民,你敢說是強征?此乃議購,長春市政府公告準允,且本軍會給足夠的流通券!”王排長不耐煩地吼道:“識相的,滾開些!否則,本排長治你亂軍之罪!”
如狼似虎的士兵不斷地跑進跑出,不僅搜糧,還將大大小小的東西紛紛往外扔,將梁家老老少少驅趕出屋。
一個包著頭巾、懷裏抱著繈褓的小媳婦踉蹌著被推搡出來,繈褓裏的嬰兒哇哇地大聲啼哭。
屋子裏最後走出兩名士兵,肩膀上各自扛著一袋糧食。其中一名士兵得意地邀功:“報告排長,我們在屋子裏又找到兩袋糧食。這老家夥很會藏東西啊,居然把糧食藏在女人的衣服裏。”
梁老板一見,慘叫著撲過去搶:“兵大爺,我小兒媳婦才生下孩子啊!你們把糧食全部拿走了,我小兒媳婦和小孫子會餓死啊!”
梁家十來口人全部撲過去搶糧食,與士兵們爭奪起來,一時間,喊的喊,哭的哭,場麵混亂。
王排長五官恐怖地扭曲,掏出槍來,大吼:“不準動!你們這些糧食,現在被我新七軍議購!誰再動就是亂匪,格殺勿論!”
除非是找吃的。
獨行踽踽,約半個時辰後,隱約聽得前麵有嘈雜人聲,小乞丐加快腳步。
拐出巷子口,小乞丐的鼻子眼兒直冒涼氣,似乎冷颼颼的寒風突然鋪天蓋地而來。
前麵,就是他的目的地,梁氏糧莊。但此時,糧莊前麵圍站著幾個斜背著槍的國軍士兵,糧莊裏還有更多的士兵在翻箱倒櫃、進進出出。
“求求你們留下一些啊,兵大爺!你們十天前來征了一半的糧,五天前又來征走剩下一半的一半,現在還要強征,我這一大家子也還要過日子啊!”六十多歲的梁老板跪在肮髒的雪水裏,渾身瑟瑟縮縮,抱著一個當官模樣的國軍兵大爺大腿,苦苦哀求。
那當官模樣的士兵有一張胡子方臉,個子雖矮矬卻強壯,有著與東北人完全不一樣的青黑色皮膚,而這種青黑色皮膚並不是與生俱來,是由於長期暴露在太陽光下曬射形成。不用問,他來自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