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時常從夢中驚醒,而這些夢的內容大多是沒有飯吃,沒有工作,窮途潦倒,掙紮在絕望的生活中。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但當我醒來之後,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是安適地躺在床上,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夜是那麼寧靜,我既不缺吃,也不愁生活無著,而是生活在幸福之中。
童年啊,我和我同輩人的童年啊,那都是些什麼樣的辛酸歲月,又都充滿著多少掙紮與苦鬥呀!為了不忘記這一切,並要把它告訴給當今的青少年,於是我在一九六一年動手寫《閃閃的紅星》。
可見,當年寫《閃閃的紅星》是傾注我全部心血的,那裏有我生活的積累,有感情的凝結,有藝術的追求,有我對少年和少年兒童文學的寄托。無疑,它在思想上、藝術上較前都有明顯的提高。所以在出版不久,便被譯成英、法、德、日、羅等十種文字。
《閃閃的紅星》從創作到拍成電影,前前後後是很不尋常的。一九六四年寫成初稿,以《戰鬥的童年》的書名寄到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當時李小文同誌不在社內,另一位同誌看稿,大約過了幾個月,他給我寫了封信,提出修改意見,我那時正下放部隊代職,無暇修改。直到一九六五年,“文革”前夕,樓中風滿,已是山雨欲來了,我知道我這部小說是寫“情”的,怕遭到批判,便連寫兩封信給中國少兒社,要求把稿子退還我。社裏當時也十分謹慎,便把這稿子寄還我了。“文革”期間,勒令把手稿上交,我偷偷留下一份謄清稿,一九七一年才交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如果當時全焚毀,也許就不會有這本書了。一九七五年,有人狀告到**那裏,說這本書寫的是許世友的家世,為許樹碑立傳。**為了政治需要,指示人批判;張春橋派專人到濟南調查,我被審問。據說“初瀾”已寫出了大批判稿,隻是形勢有變,才沒有公開批出來。以後傳聞到國外,說我被迫害死了。在粉碎“四人幫”後,法國的筆會還發了份電報到中國,聲援被迫害的李心田(法國麗阿夫人翻譯了《閃閃的紅星》並得了獎,後來把獎狀複印寄給我)。說來可笑也可悲,一部兒童文學作品,幾乎給我帶來厄運。
《閃閃的紅星》出版,我對於兒童文學創作已是欲罷不能欲止不休了。一九六四年,我已調到劇團任專業編劇,但我仍拿出很大精力來寫兒童作品,這就是後來連續出版的《跳動的火焰》(一九八〇年六月)、《十幅自畫像》(一九八五年十一月)和《船隊按時到達》(一九八六年八月)。在這三本書中,《跳動的火焰》用功夫最大,為了寫這本書(還有個任務要編一部工人生活的話劇),我深入到濟南火柴廠,生活了半年多,天天到工廠上班,在車間勞動,與工人談心,光談話記錄就寫了兩本子(十萬多字)。所以這本書,對造火柴工人的生活描寫得很細微,尤其對童工的遭遇,寫得更真切動人。盡管這本書在廣播電台連續廣播(並製成磁帶),還拍成了電影(一九八四年,長影),但反響不是很大。1988年,人民文學出版社推薦去參加全國兒童作品評獎,據說,許多評委都沒翻過這本書。《十幅自畫像》是我比較喜歡的一本書。寫一個孩子在“文化大革命”中的遭遇,構思很巧妙,用了些散文筆法,人物心情寫得很細膩。把一個孩子由六歲寫到十六歲,又把她的命運和國家人民的命運聯係起來,其社會內涵與文化內涵,認識作用與審美作用,都不是一般化的。可是此書出版後,隻有沐陽在《文藝報》上寫了篇評論文章,以後也就沒有聲息了。可能是因為它表現了“文化大革命”,而不便於評說吧?但我個人認為,這本書不論是內容上還是表現手法上,都標誌著我兒童文學創作的一個新階段。《船隊按時到達》是我寫得最輕鬆,出版最迅蓮,而又得獎的一本書。十一萬字,一共寫了三個月,編輯宋德馨同誌一個月趕編出來,又三個月,便出版了,一九九〇年五月,獲得了全國優秀少年兒童讀物二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