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嗎”?鞠梓荷長長的睫毛都快掃到黃誌文臉上了,黃誌文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的點點頭。“好看就準備吃飯了”,說完轉身又進了廚房,腳步微輕。
黃誌文就在這個工地上,開始一天一天的為了生活下去而流汗,那座地基上麵,一層一層的不斷增高。
又是新一天的報到,不過今天跟往常不一樣,工地上多出了一個沒有穿勞保服的人,隻是帶了一個安全帽,也並沒有工地上千篇一律的黝黑皮膚。
黃誌文最近有些著急,弟弟快要開學了,可手頭還沒有足夠的學費,他是七月十號來工地上幹活的,本來前幾天就滿了一個月了,按照最開始說好的,應該發工錢了,不過當時上麵也沒提起。後來聽工友說,他們這兒是十五號結算,至於十五號以前來這兒的,也得等下個月十五號。最後還是聽到說幹一天就有一天的錢,不會少,黃誌文這才放心。這不,今天就十五號了,黃誌文心裏有些按捺不住。
捅了捅前麵一個工友的肩膀,黃誌文才低聲問道:“師傅,那人誰呀”?眼神朝著站前麵講話的人斜了斜。
“呢你都不曉得?這是呢個踏踏最大的官兒,管錢的也是他,你是不是瓜”?聽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話,黃誌文也沒計較工友說話的態度,發工錢了,盡管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不過聽到工友的確定,黃誌文還是忍不住搓了搓手。
“黃誌文,來領工資”,平時在黃誌文耳朵裏怪腔怪調的話,今天尤其悅耳。在衣服上狠狠的蹭了幾下手,差不多幹淨了,黃誌文這才上前。
“來,這是你的工資,三十五天,兩千四百五十塊,你數數”,等到黃誌文仔細數完放進兜裏,那人才繼續開口,不過卻是看著所有工人們,說道:“黃誌文,上個月工作非常認真,所以,今天開始不用做小工了,去樓上紮鋼筋,胡師傅你教教他”,說完還帶頭鼓了掌,下麵的工人也紛紛響應。等到掌聲停歇,這才喊下一個人上前領工資。
“你行啊小夥子,一個多月就讓你上樓了”,說話的是胡延生,也就是黃誌文第一次來這裏詢問過的大叔。
不過黃誌文表情有些怪異,最後實在是沒忍住,開口問道:“師傅,上樓是什麼意思,有什麼用”。
這話一問出口,胡延生忍不住失笑:“我姓胡,叫我胡工就好了,叫佬胡(和諧)也行。你這小子,做小工一天七十,上樓一天一百二,你上不上”。說完就直接走了,黃誌文楞了一下,也馬上追了上去。
“搭鋼筋,中間距離要看好,你看我這個...注意你這個紮法,十字花知道是啥不...上層和下層要錯開一點...紮這柱子要紮密一點,這玩意受力最多,用這箍筋鉤住了...”,一個上午,一老一少就在這樓層上,說的人傾囊相授,聽的人心無旁騖。
“胡師傅,你休息會兒”,看著胡師傅大半個上午一直不停的給自己講解,黃誌文從兜裏掏出煙盒,趕緊打開遞過去一根,又去不遠處撿來一張紙皮,給胡延生輕輕的扇著風。
“嗨!大前門,我就好這一口,你這小夥子啊,不錯”,感受著身上這一絲難得的涼意,胡延生心裏也很是舒坦。
“胡師傅你先休息會兒,我來紮,你幫我瞧著點,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黃誌文就要起身去搭剪力牆,隻是突然腳下被鋼筋絆住,直挺挺的就摔到了鋼架上麵。
胡延生趕緊扔下手中的煙頭,一把把黃誌文扶了起來,“沒事吧,有沒有磕到哪兒”?生怕這個今天才認識的不錯小夥兒受了傷。
“沒事的,胡師傅”,站起身,黃誌文隻覺得身上有些隱約痛感。
“你看險不險,再往前頭一尺...”,胡延生沒好說出這些不吉利的話來,不過還是很嚴肅的告誡道:“做咱們這行,做事情就得小心一些,不能馬虎”。
黃誌文隻是咧了咧嘴,回頭看了一眼森然的鋼筋樁子,也是心有餘悸。
“哥,你身上怎麼了,這麼大幾條口子”?黃誌武一邊給哥哥肩膀上搽著藥,一邊出聲詢問。
“不小心摔的,來,這是學費,到時候開學你自己去交”,黃誌文從褲兜裏小心翼翼的掏出錢,放在桌上,隻是不小心扯動了肩膀上的傷口,忍不住輕吸了一口涼氣。
感覺到弟弟停下了動作,黃誌文才開口:“搽你的藥啊,沒事,不疼”,黃誌文背著身子,也看不到弟弟的臉。
聽到哥哥說話,黃誌武揉了揉眼睛,把顫抖著的棉簽輕輕的敷在哥哥猙獰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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