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那年冬天(1 / 2)

雲山今年破天荒的下雪了。

就因為這一場雪,路邊的樹都被壓斷了不少,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到黃誌文的心情。

作為一個中部偏南的城市,這樣的大雪可不常見。見所未見的積雪讓李甜好不驚喜,忙不迭的拉著黃誌武一起玩雪去。看著弟弟和李甜在小區院裏做了大堆大堆的雪球,才十八歲的黃誌文突然控製不住自己隱藏多年的孩子心性了。

當黃誌文挽起袖子加入玩雪的行列,三個人就開始打雪仗,不過黃誌武跟李甜是一夥兒的,一起對抗黃誌文。一時間雪球你來我往,幾個人身上都弄得渾身雪白也不以為意。

不過玩了一會也就歇著了,太厚的衣服根本施展不開,不一會兒三個人就都累得不行了。還是李甜有主意,想到了堆雪人的點子,然後大家找塑料桶的,找小石子的,找蘿卜的,忙得不可開交。

等王懷玉叫三個孩子吃飯的時候,小區裏已經很是幹淨了,地上本就不太厚的積雪化身成了三個大小各異的雪人,隱約能在身上找到黃誌文、黃誌武還有李甜的影子,淡淡的陽光照在三個憨態可掬的雪人身上,仿佛給了它們靈性。三個造物者就站在旁邊,自豪的看著他們的傑作,甚至都沒有聽到王懷玉的喊聲。

最後還是李光明去把三個孩子給“請”上來的,兩兄弟倒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李甜可不依,上樓的時候還吊在李光明身上,吵吵著好不容易堆好的雪人,還沒好好看看呢。

等進了屋,王懷玉看著三個孩子都白了頭發,趕緊找了一條幹毛巾給三個孩子擦幹頭發,這才張羅開飯。

今天的飯菜尤其豐盛,畢竟過年就得要有過年的樣子不是。不過李甜整頓飯都時不時的瞅一眼樓下,看著爸爸在和黃誌文聊天,趕緊捅咕了一下黃誌武,小聲的說著:“小武,咱們雪人放樓下,不會遭賊吧”?

黃誌武趕緊接口道:“沒事的,這玩意兒又不管錢,誰偷這個”不過看著李甜慢慢轉陰的臉色,馬上改了口:“那咱們吃快點兒,吃了下去守著,別讓別人家的小孩兒糟蹋了。”李甜這才把撅起的嘴放下來,和黃誌武一起大口大口的扒拉飯菜。

李光明也看著窗外從早上下到中午的大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隱有憂色:“這雪這麼個下法,城裏邊樹都壓斷了不少,那些種莊稼的得多難過了,小麥都在地裏,估計遭了殃”。聽著幹爸這樣說,黃誌文也想起了靠天吃飯的老鄉們,突然食不甘味了。

李光明把酒杯遞給黃誌文,這才接著叮囑道:“你們廠不是做種子的嗎,要是今年這雪成了災,到時候...”話沒說完,李光明深深的看了一眼黃誌文。黃誌文哪裏不明白,也就舉起杯子,目光堅定:“幹爸,你放心,我就是農村人,不會讓農民吃虧的”。話說到這,李光明來了一句黃誌文的口頭禪:“話不多說,都在酒裏”,父子倆相視一笑。

剛吃過午飯,就接到了侯三兒的電話,在電話裏大刺刺的叫黃誌文過去聚聚,畢竟一年的最後一天了,幾個兄弟得搓一頓不是。等侯三兒火急火燎的說了地址,黃誌文一陣無語,剛想說自己才吃過飯,就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忙音。

等到了地方,侯三兒站起來給黃誌文打著招呼,矮子袁風如和瘦高個兒張有福也眼巴巴的等著他,三人圍在一張桌子麵前,桌上零散放著一堆堆的麻將。好吧,這搓一頓的意思就是搓一頓麻將。

一整個下午都是在不停歇的劈哩叭啦的聲音裏度過,到最後黃誌文戰績還不錯,雖然被幾個兄弟手把手教了一個鍾頭都還不怎麼會,但耐不住手氣好,等到散場時候幾個兄弟的錢都進了黃誌文的口袋,惹得幾個兄弟都問黃誌文是不是做了個啥好夢,要不就是踩了狗屎。

揉了揉發脹的腦袋,黃誌文就一個人散著步往李光明家裏走著,一邊想著下午發生的一件小事。

等黃誌文稍微會玩了點,幾弟兄這才正兒八經的開始玩麻將,等大家都開始摸牌了,黃誌文才隨意的說:“今天這雪是真大,估計鄉下地裏的莊稼得壞不少吧”,張有福附和道:“是啊,本來務農就賺不到什麼錢,這下日子就更難受了”,不過侯三兒也好像頗有感慨:“誰說不是呢,不過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就說咱們,日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過咱們好歹比還在鄉下的鄉親們過得好”,黃誌文接過侯三兒的話,語氣懇切:“到時候如果雲山周邊真的遭了災,估計種子是沒得啥收,不過咱們來年能不能便宜點賣出去...”,黃誌文話沒說完,矮子就不樂意了,聲音也不由得大了幾分:“誌文,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們的種子本來就賺得少了,再便宜的話咱們兄弟還吃不吃飯了”?侯三兒聽到袁風如的話,也沒說什麼表示反駁,最後還是張有福圓場:“別說這個了,玩麻將玩麻將,三哥,該你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