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兩人都因為意料之外的相遇有些開心,所以陳盼也臨時決定跟黃誌文一起回城裏。
這個決定算是幫了黃誌文的忙了,黃誌文把手裏的塑料袋一股腦兒塞陳盼手裏,這才又去了雜貨店,買了不少煙酒糖茶。以前在村裏,不少相親都幫襯過自己,現在回去了,不得打個招呼送點禮不是。之前就算買了東西自己一個人也沒法拿,所以聽到陳盼這決定,黃誌文是一萬個樂意。
又乘車走了一段顛簸的山間公路,等下了車,黃誌文才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看著過去走了一千遍一萬遍的山路,一時間不由得呆了。還是陳盼一聲中氣十足的“土包子”,才讓黃誌文回過神來,趕忙快步跟上。
陳盼畢竟是城裏長大的,哪怕小時候在鄉下也是住鎮上,哪裏走過這種山路,沒一會兒就不想挪步子了。可是看著黃誌文駕輕就熟的樣子,又不好意思說自己走不動了,就隻好找黃誌文扯淡,分散他的注意力,自己偷偷摸摸歇歇腳。
“土包子土包子”,一驚一咋的聲音讓黃誌文不由得停下腳步。
“怎麼啦”?黃誌文假裝沒看到陳盼扭腳丫,很是認真的問道。
“你看那個大石頭”,悅耳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驚奇。
“那個石頭咋了”?黃誌文一臉迷茫。
“像不像你欠我的錢沒有還”?趁著黃誌文一臉呆滯,陳盼趕緊甩了甩腿,好像不那麼酸了。
三分鍾後。“土包子土包子”,“怎麼啦”?“你看對麵那座山”,“怎麼”?“像不像你欠我的錢沒有還”?
又過了三分鍾。“土包子土包子”,“...”,“土包子那裏有條狗過來了”,“...”,“真的過來了啊”,“那還不跑”!
等到兩人終於爬上了山,都坐在石頭壩子上喘著粗氣。陳盼瞟了一眼在旁邊也是氣喘籲籲的黃誌文,癟了癟嘴:“一個大男人,還怕狗,羞不羞”。黃誌文也不示弱:“不是誰腳疼得厲害嗎,跑起來了狗都攆不到”。“人家是女生,怕狗很正常好不好,哪像你”,毫不遮掩的鄙視。黃誌文突然不說話了,就直直的看著山下,但是眼神卻很是渙散,好半天才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這狗啊,都會挑著人欺負,小時候家裏窮,沒少被狗咬,也想著自己養條狗放出去咬人,可惜能養活自己和弟弟都不錯了...”,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看著眼前的人,陳盼突然有些煩躁,趕緊過去捅了捅黃誌文的肩膀:“喂,土包子,接下來怎麼走?帶路”。
李黑兒正趕集回來,正準備出地裏看看新種的蒜發芽沒有,就瞧見一男一女,像是大城市裏的打扮,穿著跟電視上一樣。正在那看得專心呢,不料這城裏人就一個勁兒的朝著自己這邊過來,“這城裏人還不讓看了咋的?”李黑兒心裏想到。不過等靠近了,才發現不是黃二娃那小子嗎,出去不久時間現在回來人模狗樣的了,差點沒認出來。論年紀,李黑兒都能做黃誌文伯伯了,不過從小黃誌文就和他鬥智鬥勇,現在半年沒見,自然是好一陣寒暄。
等硬塞了一瓶酒給李黑兒,黃誌文的步伐輕快了不少。他當然沒忘記李黑兒曾經抖抖索索的把私房錢全給他的事情,隻是李黑兒打死也不願意收錢,不過酒終歸還是收下了。
黃誌文記得以前幫助過自己的鄉親,也都一家一家的拜訪,手裏提著的那些禮物不知不覺也都分完了。等到送完最後一包東西,黃誌文好像腰板都直了不少。陳盼也跟著黃誌文走家串戶,倒也覺得挺好玩的,不過從王大媽家離開的時候,王大媽笑吟吟的看著黃誌文,語出驚人:“談的朋友吧?長得可真好看,跟明星似的,準備啥時候請大媽喝喜酒啊”。想到這兒,陳盼不由得俏臉微紅,不過心裏好像對這些話,並不反感。
帶著陳盼從村西邊走到東邊,一座土石築就的二層房屋映入眼簾,看著那根熟悉的李樹,小時候總是喜歡趁二叔不在家爬上去摘,可惜現在是冬天,不然就有好吃的李子吃了。二叔家的大門開著,“進了門就能看到二叔、二嬸、還有那個怕水的堂妹了吧”,黃誌文如是想著。突然,他停下了腳步,攥了攥拳頭,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二叔啊,你為什麼這麼恨你的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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