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2 / 3)

隨著那次“對話英雄”播音節目地現場錄製,蕭明暉從身邊坐著的蘇甜身上聞到了一種久違的陽光味道,那種味道裏不僅有溫暖的陽光,還有春天裏正在破土發芽的青草和抽枝開花的樹木所散發出來的清新和芬芳。這種味道讓他難掩隱隱的興奮,麵露久違的笑容,說話不但不緊張反而變得前所未有的幽默,內心裏卻又湧動著一絲絲的惶惑。

隨後,蕭明暉還從蘇甜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裏讀出了一種天真、勇氣、歡喜、敬佩、默契,甚至還有很多他第一次邂逅就被深深吸引的東西。整個錄音過程,他始終都覺得自己被一種神奇的雲霧托舉著、包圍著,直到走出直播間,他才發現自己口幹舌燥,後背汗濕,兩條腿軟得都快走不動路了。

蕭明暉清楚地記得,錄完節目後他和蘇甜互相留了電話號碼,但是整整三天沒有聯係。那三天白天,蕭明暉無論做什麼事都很難集中精力,好不容易改掉的丟三落四的毛病又犯了,而且做事無端地想笑,越是想克製臉上的笑肌就越是不受控製,而到了晚上就連一貫的失眠內容都變了,他最驚訝的發現是他接連三天再也沒有夢到遠走他鄉的陳文梅以及因意外而慘死在車輪下的顧陳,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輕盈細挑的身影。那感覺,像極了五年前的某個夜晚,他在回憶與陳文梅相識時的輾轉難眠。然而,他又感覺不完全一樣,甚至越來越感到完全不一樣。這一次,沒有無可壓抑的**勃動,有的隻是內心血液深處的欣喜與激越。

第四天清晨是個周末,蕭明暉還沒睜眼就意外地覺得胸悶。那感覺像自己正浸泡在泛濫的洪水中上下沉浮,他下意識伸出手來想抓住什麼救命,哪怕隻是根稻草!可他抓到手裏的竟是一部冰涼的手機。

他睜開眼睛,發覺不是在做夢,他的確胸悶難抑。而當他鼓足勇氣準備撥打一個特殊的求救電話時,手機卻意外地收到了一條彩信。

蕭明暉盯著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號碼,顫動著雙手打開那條信息。手機裏立即跳出一張色彩生動的照片:

蘇甜黑色長發披肩,戴著雪白色的耳套,微微歪著腦袋盯著屏幕,眼神裏熠熠生輝,右手食指俏皮地指著自己的笑臉,在她身後是縣城花山公園大片大片初初綻放的迎春花。

光是看了這張照片,蕭明暉就已經滿心歡喜渾身同泰,在看照片下麵還有行字,不禁更加臉紅心跳飄飄欲仙。

我失眠三天了。大英雄,你呢?說好的,來教我打拳!

這句話竟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蕭明暉的胸悶立時就好了,他飛快地下床洗漱穿戴,然後朝著近在咫尺的花山奔去。

那個清晨,蕭明暉見到了同樣因為失眠而睜著一副熊貓眼的蘇甜,而蘇甜見了蕭明暉眼神一下子像被點亮了的燈芯,偌大個人快樂得像隻小鬆鼠。

她和他在樹林間追逐,在山頂上大笑,在花叢前拍照,比賽攀越長長的台階,去梨樹下蕩高空秋千,最後還換上了冰鞋衝進一堆初中生中間滑起了旱冰。讓蕭明暉尷尬的是,他身體壯協調性強,但第一次親身體驗滑旱冰卻怎麼也不得要領,而蘇甜恰恰是此中高手。蕭明暉笨拙得像隻蹣跚學步的鴨子,頻頻“前仆後繼”摔得“天花亂墜”,而蘇甜輕盈得像一隻驕傲高貴的白天鵝,自由自在隨心所欲,更不時躍起在空中飛旋著身體然後穩穩落地,驚起孩子們的一片尖叫。

“來呀,大英雄!”

“……”

“怕了嗎?大狗熊?”

“……”

“快點來追我呀,唐老鴨!”

“……”

蕭明暉屢戰屢敗醜態百出,雖然確實有股不服輸的勁頭兒,但到底承認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功。就在蕭明暉摔得無奈地盯著蘇甜搖頭氣餒,準備一步步挪出場地當觀眾時,蘇甜倏忽一個轉身,修長的雙腿看似像魚尾似的輕擺幾下,整個人已倒滑著翩然而至,而且故意圍著蕭明暉連轉幾圈,眼神裏透露著一絲柔軟的得意。

蕭明暉舉手示意服輸,正要繼續往場地外挪動。可蘇甜卻向他遞過一隻手來。這隻手精巧白皙,因了蘇甜的呼吸還微微地抖著,蕭明暉正猶豫間,腳下突然再次打滑,不得不緊急拉住了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