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又嚇我,你知道明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不會那麼殘忍吧?”
“蘇甜,我是說真的……我想死!”
電話那邊忽然沉默了,一陣嘈雜過後,電話掛斷了。
夏侯青絕望地咬牙切齒,他想起明天的喜宴,一個新的罪惡念頭再次升起。
但是電話突然響起,蘇甜又把電話回撥了過來。
這次回撥,避免了翌日喜宴上可能發生的慘劇。但蘇甜卻把自己的幸福和生命,永遠地葬送了。
“夏侯青,你沒事吧?”
蘇甜的聲音有些焦急:“剛才我在試妝,說話不太方便!”
夏侯青譏諷地一笑,忽然開始呻吟:“蘇……甜……我可能……快不行了,還……還能最後……見你一麵嗎?”
“你怎麼了?夏侯青,你別做傻事!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長途……汽車站,咱們倆……最初……開始的地方,讓我在這裏……見你最後一麵……結束吧……”
“你別嚇我!夏侯青你想開點!”蘇甜在電話那頭,急得聲音裏都夾帶了哭腔。
夏侯青暗自笑了,笑得淒慘又陰森。他不再答話,而是突然掛斷了電話。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對蘇甜終於掌握了一點自主權。
可如此美妙的權利,竟然需要他拿“命”來換!
果然,電話接著再次回撥過來,蘇甜的聲音已經扭曲得厲害:“夏侯青你等著!我打車往那裏趕了,你不要做傻事!”
夏侯青眼睛裏,迅速湧出大滴的淚水:“六年了,你什麼時候在乎過我?你有嗎?”
電話那端是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接著是車門關閉和汽車緊急啟動的聲音,依稀還有司機在問:“去哪兒?”
蘇甜回答:“去長途站!……夏侯青,我在乎,我當然在乎的!我一直都很在乎這份情誼,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最好的哥哥!心裏一直都很感激你!”
夏侯青醋海泛濫,心想到今天你還是隻把我當成哥哥!我一定要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於是,繼續用謊話欺騙蘇甜:
“我隻要……你一個人來……隻想……見你一麵,否則……我就死定了……”
“夏侯青你撐住!”蘇甜痛哭失聲,“我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你等著我……”
夏侯青再次掛了電話,快步走向五百米外的長途汽車站。如今的長途汽車站早已今非昔比,是在往年舊址上推倒重建的新樓。
夏侯青剛一走到車站大門口,就聽到站台鍾樓上的壁鍾“咚咚”地響了起來。
距離如此之近,八聲巨大的轟鳴讓夏侯青無比緊張。他在大門口走動不安,大約十分鍾後,當他看到一輛綠色的雪鐵龍出租車向這邊急駛而來,便迅速跳進了路邊綠化帶裏的薔薇叢。
夏侯青發現,蘇甜果真是一個人來的,身後沒有那個警察護送。
而且,蘇甜大概因為走得急,頭發高高地向上盤起,臉上還帶著粉色的彩妝,嘴上塗著閃光的唇彩。更沒來得及換衣服,上身穿了一件無袖及膝的蕾絲白婚紗,而腿上隻穿了一雙薄薄的淺肉色連褲襪。
蘇甜因為救急,好像連出租車錢也沒來得及付就一溜小跑衝進車站大門,出租車沒有熄火依然停在門口等著。
夏侯青眼見蘇甜徑直向車站大廳跑去,立即悄悄地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