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會水聽到聲音後，心裏咯噔一下。張靈光把眼睛睜得大大的，麵色蒼白地看著俞長水。
“這是怎麼回事？”俞長水一臉驚詫的神色。
“蔣市長，馬上把張雨給我找來！”張靈光惱羞成怒地大吼。
肖會水馬上撥通了路小勇的電話，命令他馬上到現場拉起警戒線，查清有無人員傷亡，不準任何人靠近，以防二次傷害！
“俞書記，要不先到賓館休息一下？”張靈光鐵青的臉硬擠出了些笑容。
俞長水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人群，後麵跟著省裏的陪同人員。張靈光也追了上去。
張靈光五易其稿，最終敲定的講話稿連一個字都沒念，就這樣提前結束了。還沒有到下午，各大網站的首頁上以各種各樣標題報道了這一消息，《竣工慶典，樓房垮塌，新樂豆腐渣工程現身》《“轟隆”一聲，是巧合還是必然？》等標題躍然眼前。
第二天，中央電視台、省電視台及各大報紙都報道了新樂市樓房垮塌的新聞。整個新樂市的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著這件事。老百姓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逢人就罵貪官建的豆腐渣工程坑害老百姓，幸好老天有眼，否則老百姓的命又保不住了。
新樂市馬上成立了“10?26”事故處置領導小組，肖會水任組長。幸好整個工程完工沒幾天，除了旁邊幾個工人做最後的彌補工作外，還沒有任何入住的商家或市民。所以目前還沒有發現傷亡情況。
張靈光聽了彙報，心情稍稍好了些。總算是沒死人！
這時，肖會水打來電話，冷冷地說：“張書記，其他人都已經被警方控製住了，張雨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不可能，她不是前一段時間回家探親去了嗎？應該早回來了！”張靈光心裏咚咚地直跳，但表麵上還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據公安局調查，她的確回來了，但現在又沒了。”肖會水說完後就是一陣沉默。
張靈光半天沒有吭聲，他預感到事情不妙，接電話的手在不停地哆嗦著。
第三天，省紀委帶著省質檢局共20多人進駐新樂。
張靈光、肖會水、蔣思成等全部被停職，全部入住新樂賓館，隔離審查。
第一場雪飄然而至，肖會水走出新樂賓館，看著晶瑩的雪花飛舞著從頭頂飄落下來，打了幾個轉就落在了地麵，化成了水，似乎再要不想看到這個即將寒冷的世界。
肖會水仰起頭，任雪花冷冷地親吻著自己的臉，他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這會兒他特別想回家，想好好地睡上一覺。這幾天，他把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感都寫成文字交給了省紀檢委的同誌。張靈光和蔣思成還在賓館裏，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他剛走了不遠，就遠遠看見了劉雲帆朝這邊走來。
走近了，劉雲帆跑過來激動地握住肖會水的手說：“肖市長，我來接您！”劉雲帆轉過頭朝身後看了看，又說，“肖市長，伍秘書長也來了！”
肖會水見了伍愛民，苦笑，緊緊地握了握手。
“安君邦和魏哲明今天早上被抓了！”伍愛民顯得很平靜。
“哦！”肖會水點了點頭，並不感到驚奇。一行三人步行走出了賓館的大門。
“省質檢局對整個工程進行了質量檢測，垮塌的樓房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承建該工程的楊萬裏已經被抓！”伍愛民一邊走著，一邊看著肖會水。
“傅林呢？”肖會水突然想起傅林來了。自從傅林參與到舊城區建設中，他們再沒有見過，偶爾肖會水也會打他的手機，可總是無法接通。肖會水覺得自己跟傅林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
“他的工程沒有問題，他也是受害者。張雨收了他1.5億人民幣，現在失蹤了！”伍愛民知道肖會水和傅林的感情很深，怕肖會水擔心，就把實際情況告訴了他。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曆史總在無數次重複著這一亙古不變的真理。”肖會水歎口氣，目光直直地盯著前麵。
“哦，還有，屠萬金在獄中翻供了，說自己所幹的每一件事都是張靈光指使他幹的！並寫了厚厚一摞說明材料，要求交給省紀檢委的同誌！”伍愛民似乎顯得很激動，停下腳步，看著肖會水。
“屠萬金這個人實在是太狡猾了，看張靈光不能救他了，他就開始自救了！”肖會水冷笑著。
又走了一會兒，肖會水讓伍愛民和劉雲帆都回去，他想一個人走走。
不知什麼時候雪停了，除了路邊已經枯萎的花朵和小草上頂著星星點點的一些雪，地麵上沒有一絲雪的痕跡。肖會水不知不覺來到了鳳凰園。今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得更早了些，似乎還正欲盛開的野花被這突如其來的雪關到了冬天的門後，再也不能展現它最嬌豔的一麵。小路上已少有人走，飄落的雪花把整個小路完全浸濕了。